且说翠浮庵自从庵主去后,静观的事一发无人提起,安安稳稳住在庄上。只见揭了晓,闻人生已中了经魁,喜喜好欢,来见女人。又暗里与静观相见,各各欢愉。自此,日里在城中,完这些新中式的世事。早晨到女人庄上,与静观歇宿,密地叫人去翠浮庵探听。已知庵主他往,两小尼各归俗家去了,庵中空锁在那边。答复了静观,掉下了老迈一个疙瘩。闻人肇事体已完,想要归湖州,来与女人商讨:“静观发未长,娶回不得,仍留在女人这里。待我去会试再处。”静观又瞩付道:“连我母亲处,也未可使他晓得。我削发是他的买卖,如何蓦地出家?且待我头发长了,与你双归,他才拗不得。”闻人生道:“多是有见地的话。”别了女人,拜过母亲,把静观的事,并不提起。
驰驿还家,拜过母亲。母亲闻知归娶,问道:“你自幼未曾聘定,今娶何人?”闻人生道:“好教母亲得知,孩儿在杭州,女人家有个继女许下孩儿了。”母亲道:“为何我未曾见说?”闻人生道:“母亲今后自知。”选个谷旦,结起彩船,花红鼓乐,竟到杭州关内黄家来,拜了女人,说了奉旨归娶的话。女人大喜道:“我前者见地,如何?本日多么光彩!”先与静观相见了,执手各道别情。静观此时已是内家打扮了,又道黄夫人待他很多好处,已自认义为乳母了。黄夫人亲身与他插戴了,奉上彩轿,下了船。船中赶好日,结了花烛。恰是:
而后,闻人生在宦途时有蹉跌,不甚象意。年至五十,方得腰金而归。杨氏女得封恭人,林下偕老。闻人生曾遇着高超相士,问他宦途不称意之故。相士道:“犯了少年时风月,损了些阴德,故见如此。”闻人生也甚悔翠浮庵少年盂浪之事,常与人说尼庵不成擅居,以此为戒。这不是“偷期得成正果”之话?若非宿世分定,如何得如许奇缘?有诗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