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师尊,弟子返来复命。”
小青侯毕恭毕敬的施了一礼,缓声说道:“天上夜斗之人,有男有女,有和尚也有羽士,那羽士却非我正一教中人。那白发苍苍的老婆婆仿佛与羽士有仇,一向恶斗不休。俄然,俄然……”说到这里,又是一顿,提起案上茶碗,润了润喉,内心则在揣摩着,该如何说,才可自圆其说,切莫使老鸠婆心生思疑。
“是,婆婆。”
“言语犹似,确是她无疑。”血花婆婆点了点头,脸上神情淡然。
特兰阿尼问道:“殿内另有何人?”
血花婆婆将李锦苏唤到身前,并未察脉,而是与李锦苏四目交汇,目中精光欲吐、赤红胜血,自其背后缓缓浮起七道流光,恰是那蛊中七毒。
坏了……
血花婆婆眼中精光大放,伸手一招,将七毒支出袖囊中,沉声道:“女娃儿,你身中蛊毒乃是奔雷血煞蛊,为本命心蛊,已有百年火候,炼蛊之人一身修为也不弱。不知,你在那里赶上了她?她的本命心蛊怎会在你身上?又是谁替你封印了此蛊?那人,是死是活?”
血花婆婆笑意盎然。
小青侯上前抱了个拳,礼道:“正一教张真人座下弟子青侯,见过婆婆。”
李锦苏面色惨白如纸,从特兰阿尼怀中挣扎而起,正欲说话,却见小青侯站起家来,抱拳礼道:“回禀婆婆,长辈与师兄师姐游历于蜀中时,忽一夜,天上光芒骤放,有修道中人夜斗于野。长辈与师姐一时心奇,便邻近察之。谁知,那天上恶斗之人,有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说到这里一顿,迟疑不言,神态颇是踌躇。
青阳摇了点头,从席下伸脱手,握住她的小手,动手冰冷,黏糊糊的,小丫头满手是汗。
血花婆婆神采微变,笑道:“三十年前,老身曾与张真人有一面之缘,张真人座下弟子张宗凰、张宗凤、张宗越三人都是极其了得,俱乃青俊一辈中的俊彦人物,几位倒是有些面熟。”
“啪。”
轻舟剖水前行。
特兰阿尼叹道:“唉,刚巧你与李女人便在身下,刚巧那人也与此时毙……毙命。那奔雷血煞蛊失主之下,又已身受重伤,便是以缠住了李女人,是也不是?”
青阳与李锦苏上前一一见过。看来,这三人是筹算将正一教嫡传弟子冒充到底了。
“张真人坐下弟子李锦苏,见过婆婆。”
小青侯心中格登一跳,面上神采却不改,淡然道:“三十年前,长辈尚未蒙生。现在,我与师兄师姐也是初入门墙,尚在游历积道之时。”心想:‘这么说来,你没见过我们,而我们不会飞剑腾挪之术都不为奇,你这个老鸠婆也拿我们没折!’
小丫头接连使了好几个眼色,他都视而未见。没何如,现在有求于人,也不成过于驳了血花婆婆的美意,小青侯与李锦苏只得冷静就食,皱着眉头,吃得极慢,仿佛正细细咀嚼。
“唉……”
特兰阿尼悄悄嗯了一声。
“张真人坐下弟子青阳,见过婆婆。”
血花婆婆点了点头,叹道:“小娃儿,你且持续说来。但且放心,那人与老身的确有旧,不过与除蛊不相干。老身只是想晓得旧人下落,以及是何人替你师姐封印了此蛊。”
七道赤光绕着血花婆婆与李锦苏回旋腾挪,一时候,殿内响起阵阵刮臊非常的蚁嗡声。垂垂的,那七道流光愈转愈快,形同一团血幕,将二人缠裹于此中,外人再难见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