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也确切如此,不管是萧洒不羁的着笠公子,还是倾权朝野的谢相着笠,亦或困于栖霞山的着笠先生,他始终都陪在他身边,事事以他为先。
“猜想应当是开着的。”
“你也上来坐坐,这里的月光仿佛比栖霞山上敞亮些。”他侧首望向谢胤,端倪清润,额间朱砂明丽非常。
谢瑾宸撑着竹伞立在画船上,见碎雪落处江南浮白,两岸朱门青瓦,飞檐漏盏,一派繁华。湿冷的风卷起他蓝白相间的衣袂,清浅如其间水色。
谢胤便也上去坐在他身边,谢笠将头枕在他膝上,“小胤,你可知我此次缘何与父亲起争论?”
那只小猫儿掐着饭点醒了,往谢笠怀里拱啊拱的。它已不像前几日那般衰弱,能本身站起来了,额间的“王”字也长开了,看得出是只幼虎了。
萧清绝小脸儿顿时变红了,从速重新写。他现在洗净了身子,换了身剑客服,乌黑的小脸,水汪汪的眼睛,两只眉毛稠密苗条,敬爱而不失少年的豪气,望着就让人喜好。只是太轻易脸红,有点女儿气。
谢胤反握着他的手道:“谁的手更冰?这么晚了喝冷酒也不怕胃疼。”说着解下披风来给谢笠披上。
薄薄的雪在船头上浅浅的晕开,他长身玉立,睫毛遮住眼睑,菱唇张合间乐曲从指间流出。风卷起他的衣角,雍容而清贵。
谢笠笑笑,“如此月色,如此梅花,如何能没有酒呢?”
小孩儿悄悄地指指凤凰,“它教的。”
“你想明白了?要接办谢家,……娶王女么?”
谢笠着人温了乳汁来喂它,疑道:“也这么大了,如何从未听它叫过。”
谢胤看看一脸八卦的谢瑾宸与萧清绝,面色有些难堪,嗔恼地白了眼谢笠,目光深深。
谢家三兄弟:“……”
谢胤并不睬会,还是拿眼睛盯着他,浓眉深蹙,薄唇紧抿,盯得谢笠都不安闲起来了。他家二弟向来喜怒不可于色,极少如许直白的表达情感。他跃下梅枝来,有些奉迎地握住他的手,“我下次必然给你写信,瞧你手跟冰块似的,快暖暖。”
萧清绝坐在窗户边的小桌子上写字,他之前已经开蒙了,熟谙些字,只是不太会用笔,谢瑾宸闲来无事便教他写字。
“这个时节,不知那里的腊梅是否还开着?”
“呵呵。”谢笠嘲笑起来,“不过是好处差遣罢了。”
“生下来便必定如此,哪用我明不明白?我们谢家的儿郎,凡是职责地点,便是再不肯也要做好。”半壶酒被他三两口喝完了,望着皎月腊梅,幽幽感喟,“只是今后怕是再得空见这等风月了。”
谢笠长饮一口酒,“为人后代,自当为父分担,但是……”他苦笑起来,“自西亓帝国开端,谢氏一族便世代为相,这是旁人恋慕也恋慕不来的权势,可谁又晓得这权势背后的罪过与肮脏?”
谢胤:“……”
谢胤用内力将酒给温热递给他,叮嘱道:“下回记得喝温酒。”
谢笠不由得心虚,呵呵地笑起来,“夜深雪重,喝口酒暖暖身子吧?”
老凤凰鼻孔嘲天,“你们不说它是小猫儿么?”
谢胤望着他的眼睛道:“不管是风景霁月,还是山雨欲来,我始终都在你身边。”
谢胤就着酒壶也饮了,便见谢笠纵身又跃到方才躺在梅枝上,双臂枕在脑后,右条腿蜷曲着,左腿架在右腿上,姿势萧洒。红色的衣衫衬得他双腿苗条如玉,腰肢细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