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代人你一言我一语,都纷繁开了话匣子,不过是谩骂大理寺和刑部那帮卖力此案的官员昏聩无能,乱审乱判,以及卖力拘人下狱的禁军上三卫放肆放肆,不顾权爵世家的面子,然后哀叹两声顾门不幸,重点是激起顾廷烨的同仇敌忾之心。
明兰微一思忖:真涓滴情面也不给,就该像墨兰的公爹另有几个夫兄一样,被提去大理寺问话,而不是在自家问。
明兰忍不住昂首去看阿谁端坐的男人。仅仅是想看当初欺负过他的人不利吗?
四老太爷最是焦灼,听了这不冷不淡的话,怫然道:“你这说的甚么话!那日刘正杰领着一队禁卫如狼似虎普通闯出去,不分青红皂白,先把大哥的书房一通乱搜,又拘了我们几个在小院子里鞠问,一屋子弄的鸡飞狗跳,涓滴情面也不给。当我们顾家是土窝瓦肆了么?”
此话一出,世人俱静,顾廷烨缓缓活动着搁在扶手上的手腕,漫不经心道:“前头的令国公府等十几家,都是拿明证据,确是涉入了‘先帝四王爷谋逆案’的,早就落罪了。现在案子还在审理,查到略有连累的再提去问话,永昌侯府,永平伯府,另有其他几家,查明无事的,放人归去,不就没事了么。人家都问得,凭甚么我们家就问不得了?”
“烨二弟总算来了,大师别烦了,这便无事了!”
丹橘见了,悄悄叹了口气,蹲在蓉姐儿面前,愈发和蔼道:“姐儿呀,这半个月,老爷和夫人去办要紧事去了,不然不会丢下姐儿的;姐儿转头把这几日练的字给老爷瞧了,老爷见姐儿长进了,不定多欢畅呢……”
明兰正听的出神,手上却被捏了一下,转头瞥见煊大太太面有讽刺之意,她把声音压的极低,微微嘲笑着:“发财的行当轮不上咱,犯事的买卖自也搭不着。”
明兰眉头一皱,四老太爷也忒露骨了,可算是无耻了,并且他们始终没有弄明白顾廷烨的心机。他不是为了要爵位而要爵位,他是为了咽不下那口气,为了早死的亲娘,为了这么多年来受的委曲。从这个角度来讲,四房和五房实在比别人更可爱。
四老太爷却并不在乎:“都是骨肉嫡亲,不必讲究这很多端方,你嫂子焦急,也是常情。”
顾廷烨也悄悄看着他,声如冷泉:“既要安然,何必当初。五叔不必动气,倘若廷烨至今在外未回,五叔又当如何?”
来到萱宁堂,却见里头已坐了很多人,除了体弱的顾廷煜起不了身,满府廷字辈的几近都在了,最上首坐的是太夫人,次座上是四老太爷和五老太爷两对佳耦,以下的各房男丁依齿序而坐,厅堂里侧的雕花红木大槅扇背面坐着几个女眷。
四老太太本不想插嘴,可若四老太爷出事,本身女儿也别想嫁风景了,便柔声道:“烨哥儿,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便是你叔伯兄弟偶有做错,你也当帮扶一二,到底是一家人不是?”
当初顾老太公分炊后,按说每房都有本身的财产了,但五老太爷一味附庸斯文,五老太太也是自夸高雅,伉俪俩都不擅打理碎务,偏宗子顾廷炀又是个花架子,炀大太太更不消说了,便如个锯嘴葫芦。有这么三座大山在,实际管事的狄二太太也不好周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