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娘心中不甘,却也知明兰说的是实话,便停了挣扎;这时两个掌刑婆子进了来,一个抬着把高脚椅,一个捧着一捆布条。
曼娘半响才道:“倘若我食言了呢?”
明兰面无神采,打断她道:“我说你省点儿力量,哭的再楚楚不幸,我会吃你这套么?旧事如何,你我心知肚明。外头守着的婆子,俱离此屋十步开外,而屋内只我们几人。”
明兰悄悄挥手,崔妈妈谨慎抱起小瘦子进里屋,绿枝站到门旁,隔着帘子脆声道:“屠爷请说,夫人听着呢。”
明兰沉吟半晌,缓缓点头。
明兰也不耻笑,看着曼娘自欺欺人,半响才降落道:“本日,我多回事,叫你再为昌哥儿选条路罢。”叹口气,“只要你承诺,此生此世不分开绵州,再不胶葛作耗,我就去求侯爷,将昌哥儿送到常家去教养。”
明兰悄悄道:“当初侯爷说过,你再敢来罗嗦,此生都不叫你在见昌哥儿了?”
明兰眨了下眼睛,浅笑道:“老天作证,只要你应下了,我就不会叫你食言。”
曼娘尖叫:“你休想分开我们母子!”
“蓉姐儿呢?”
来到一间偏僻的屋子,明兰抬脚出来,只见里头光秃秃的,只上首一把太师椅,旁设一几,余下再无任何安排。崔妈妈领几个细弱婆子侍立四周,恨恨瞪着屋中立着的母子。
曼娘心头一紧,看着明兰暖和的笑容,无端生出一股寒意――她晓得这话中意义,一旦本身承诺了,就会被立即被押回绵州,依宁远侯府的权势,只消跟处所官吏提点几句,本身便如下狱普通,长生不能分开那山沟沟半步了。
正怏怏不快,外头忽有人报屠龙求见,明兰微微一愣,忙道:“请到外间说话。”只听一阵沉沉的脚步声,屠龙站在外间,低声道:“打搅夫人安息了,小的有件事要禀。”
她缓缓站起,扶着小桃拜别,再也不肯看这无私凉薄的女人一眼。
明兰微微绝望,叹道:“昌哥儿……唉,罢了,他是你生的,还是依侯爷的意义罢。”
明兰沉默。
回到房里,只见团哥儿盘着肉肉的小胖腿,苦苦扯着一副锃亮黄铜打的九连环,见母亲返来,立即丢下九连环,摇摆着从炕上站起来,奶声奶气的伸开手臂――“…娘…”
明兰看曼娘面上阴晴不定,似是心中交兵颇剧,笑道:“如何样?可想好了。”
明兰望着儿子甜甜的睡颜,莫名伤感――实在,将昌哥儿送去那无人晓得的处所,由可靠人家扶养,或许更保几乎;再说了,扶养孩童多么耗操心力,真叫常嬷嬷替顾家来清算这个烂摊子,她也于心不忍。唉,何必多此一举,给本身找费事呢。
曼娘满眼怨毒,低低嘶吼:“你这刁毒之人,满是胡说!必然是你撺掇教唆,二郎怎会对我们母子这么心狠!”
曼娘不屑的啐了一口,冷哼道:“你舌灿莲花,我却不信你!我要见二郎,他必然不会负了我们母子的!”
曼娘冒死点头,嚎啕大哭,连声道:“二郎不会这么待我的!不会的!不会的……”直至此时她才怕起来,哭了半天,忽昂首直勾勾盯着明兰,哀声求着,“夫人,都是我胡涂笨拙,不知好歹,求夫人把昌哥儿领进府里罢!夫人待蓉姐儿这么好,也能好好教养他的!”
“屠爷的意义是……?”明兰游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