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予妍晓得母亲的性子,她是不大耐烦跟人扯闲话的,特别是跟陈老太太又不熟,两人还真没有甚么话可讲。现在陈老太太主动往苏玉畹身上扯,正中她下怀。
殷氏也晓得这时候分开就很无礼了,半道上赶上邢太太反而难堪,只好跟在陈老太太和姜氏身后,到院门处去驱逐邢太太。
“这有甚么,也不是甚么秘方,不过是在乡间得的一个偏方罢了,值当甚么?你派个下人过来要就行了,那里还劳烦你亲身走一趟。”陈老太太的话说得非常标致。不过如果邢太太真派个下人来问她要偏方,她不晓得背后里把邢家人如何骂的狗血淋头呢。
邢予妍跟母亲对视一眼,笑道:“我不常出城,我娘不放心我,便叫我哥哥送我去,没想到正巧在城门口赶上了颜公子和沈公子。”
因为儿子很快就得上京去过年了,邢太太便不想再拖,想要跟殷氏见上一面。不过她思来想去,感觉大张旗鼓不好,想了想,便派人去陈府门口探听一番,晓得殷氏一个月里总要去陈家给陈老太太存候两次,现在已是十一月初八,殷氏还没去过陈府一次,她便叫人在陈府门口守着,见了殷氏的马车过来就及时通报。
“那里那里,高朋临门,蓬荜生辉。常日请都请不来呢,何来失礼之处?快快请进。”陈老太太笑容满面地把邢太太迎进了门,一番谦让以后,分宾主坐下。
殷氏听到说知府夫人要来,也吓了一跳,忙站起来道:“既然舅母有客,我他日再来。本日就先告别了。”
她也不待邢太太再说客气话,极利落地转头叮咛韩嬷嬷:“你去我屋里头,在香樟木柜子里有个紫檀匣子,方剂就装在那边头。”
她忙点头道:“好玩!我们还爬了山,苏姐姐给我们讲了如何打理茶树,我真是受益匪浅呢。没想到整日里喝茶,光是种茶树都有那么多讲究,更不消说采茶、制茶了。苏姐姐说了,待来岁春季,头茬茶下来时,还叫我们去玩呢。”
苏玉畹为人落落风雅,虽是个丧父的小商家女,却向来没有感觉本身低人一等。即便在邢府跟那些官家令媛来往,也是不卑不亢,说话做事都极有本身的脾气和主意,是以也获得了那些闺秀的尊敬。
退一万步说,如果今后丈夫不好,婆家的日子又过得太艰巨,她也能够和离回家不是?也不需求跟昌哥儿住在一起,她本身立个女户,带着下人本身过日子,糊口不要太清闲。连金氏都有胆量和离立女户,她又有甚么不成以的?
一听邢太太这话,陈老太太本来另有客气的笑容就朴拙了很多。邢太太能为婆婆讨药方,她这个作白叟的感同身受,天然非常乐意将药方给对方。如果能借此跟邢府交好,搭上邢家那条线,那就再好不过的了――她家老头子,但是心心念念想搭上邢知府呢。现在邢府有求上门,她再乐意不过了。
邢予妍却不感觉殷氏说的话有甚么不当,只是客气地对着殷氏夸她家厨子做的饭菜好。
待丫环上了茶,又寒喧了几句,邢太太这才表白了来意:“是这么回事,我京中婆婆前些日子抱病,留下了病根,老是咳嗽不止,叫了太医看诊,吃了很多药都不好。听人说老太太你手上有一个偏方,对于咳嗽有奇效,我便冒然前来,想厚着脸皮向老太太讨上一讨,看看我家老太太吃了以后是否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