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待邢太太再说客气话,极利落地转头叮咛韩嬷嬷:“你去我屋里头,在香樟木柜子里有个紫檀匣子,方剂就装在那边头。”
她很有些手足无措地摆摆手:“邢女人那里话?你能去我家茶园里玩,那是看得起我们苏家,看得起我家畹姐儿,我们只恐接待不周,那里敢当得起邢女人的谢意?”
因为儿子很快就得上京去过年了,邢太太便不想再拖,想要跟殷氏见上一面。不过她思来想去,感觉大张旗鼓不好,想了想,便派人去陈府门口探听一番,晓得殷氏一个月里总要去陈家给陈老太太存候两次,现在已是十一月初八,殷氏还没去过陈府一次,她便叫人在陈府门口守着,见了殷氏的马车过来就及时通报。
殷氏也晓得这时候分开就很无礼了,半道上赶上邢太太反而难堪,只好跟在陈老太太和姜氏身后,到院门处去驱逐邢太太。
殷氏听到说知府夫人要来,也吓了一跳,忙站起来道:“既然舅母有客,我他日再来。本日就先告别了。”
虽说刚来徽州城时,殷氏在锦云轩跟邢家母女见过面,她也晓得女儿跟邢予妍玩得好,来往过几次,但她完整没想到邢予妍竟然还会对本身说话。
“那里那里,高朋临门,蓬荜生辉。常日请都请不来呢,何来失礼之处?快快请进。”陈老太太笑容满面地把邢太太迎进了门,一番谦让以后,分宾主坐下。
她忙点头道:“好玩!我们还爬了山,苏姐姐给我们讲了如何打理茶树,我真是受益匪浅呢。没想到整日里喝茶,光是种茶树都有那么多讲究,更不消说采茶、制茶了。苏姐姐说了,待来岁春季,头茬茶下来时,还叫我们去玩呢。”
她看向殷氏:“苏姐姐为人最是殷勤不过的,不但到处照顾我们,在山上时给我们备了点心、茶水,到中午时还叫厨子给我们做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比城里酒楼里的味道还好。我昨儿个破天荒地吃了三碗饭。”说着朝殷氏甜甜一笑,“明天真是叨扰苏姐姐了,苏婶婶您可得再代我好好感谢她。”
陈老太太越听越感觉奇特,等邢予妍跟殷氏的话告一段落,她就猎奇地问道:“刚才听邢女人说‘我们’,不知跟邢女人一起去茶园玩的,另有哪几位?”
待丫环上了茶,又寒喧了几句,邢太太这才表白了来意:“是这么回事,我京中婆婆前些日子抱病,留下了病根,老是咳嗽不止,叫了太医看诊,吃了很多药都不好。听人说老太太你手上有一个偏方,对于咳嗽有奇效,我便冒然前来,想厚着脸皮向老太太讨上一讨,看看我家老太太吃了以后是否能好。”
拿定了主张,苏玉畹的心更加的安宁。她放下书,伸了个懒腰,对峙春道:“铺床吧,我要安息了。”
邢予妍却不感觉殷氏说的话有甚么不当,只是客气地对着殷氏夸她家厨子做的饭菜好。
邢予妍晓得母亲的性子,她是不大耐烦跟人扯闲话的,特别是跟陈老太太又不熟,两人还真没有甚么话可讲。现在陈老太太主动往苏玉畹身上扯,正中她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