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不耐烦:“还傻愣着,从速的!”
两位嬷嬷见过礼后,才让开一点位置,将身后之人推上前:“魏夫人您瞧,这是玉奴,殿下跟前最得宠的一名讴者。”
孙嬷嬷便哼一声:“这个就得自……”
讴者?歌女。徐氏垂了垂眼,半晌后道:“既是殿下跟前最得宠的一个,如何没留下,竟送了过来?”长公主喜舞乐,并不是甚么奥妙。
玉奴便从速跪下来:“玉奴给夫人存候。”
即便是晓得对方跟着来是要一道住下,徐氏也未直言道出来。
徐氏已经站起家,面庞微沉:“有何分歧?”
冷傲的同时,她内心模糊又有些心惊,心道不知这长公主葫芦里卖的是甚么药,三番五次的送美人过来,她究竟为的甚?本就被她绝世的容颜给弄得一惊,这会子又听得她那一管子委宛动听的嗓音,徐氏的心不由沉了又沉。
玉奴心房猛地一跳,睁大水眸看向她,错愕而不安。
她现在身着一件藕色寝衣,乌浓浓似匹上好黑缎般的长发和婉的披在背上,面色要比方才好上一些,水润润的眸子正四下打量。瞧见入目标皆是精美高贵之物,心下不由感到些许不安闲。
毕竟白日,一番简朴的擦洗后自净房里出来,在丫头喜儿的带领下,玉奴避过一座四扇楠木樱草色缂丝琉璃置地大屏风,来到乌木鎏金宝象缠枝床前坐下。
孙嬷嬷笑一笑,正待开口,一旁呆板峻厉的邓嬷嬷便面无神采的抢先开了口。
半月后,将军府。
哪料孙嬷嬷刚开了口,一向在旁规整行李的邓嬷嬷冷不丁就是一声喝斥。孙嬷嬷一贯顾忌她三分,闻言便见机的闭上嘴。邓嬷嬷冷瞧她一眼后,才把眼睛移到玉奴身上,“这正屋是给你住的,我与孙嬷嬷便住在侧屋,先出来躺着歇歇,养好了精力才好办事儿。”
孙嬷嬷见她身子骨荏弱的好似来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便抓起一把干货塞到她手上,嫌弃道:“要想待得日子长些,你就诚恳给我多吃些。”
“这玉奴原该是夫人大寿那日的另一宗寿礼,只因当日长公主殿下身材抱恙,主子们不敢私行做主,便担搁了下来。本日殿下又听她唱了一曲儿,觉着歌喉甚是动听美好,叫人听过身心镇静,便想着送过来给了夫人解解闷儿用。”说着,把人拉过来,“玉奴,还不见过魏夫人。”
徐氏心更沉,叮咛道:“换衣!”
玉奴还未完整回过神来,惶恐的瞪大眼睛,双手将承担攥得更紧。
蕙兰一走,孙嬷嬷便一屁股往那软炕上一坐,倾斜着身子靠在炕头上,边抓着炕几上的果脯干货,边冲着一旁温馨站着好似个不食人间炊火的仙子道:“坐下歇会儿罢,再要站下去我都担忧你要倒喽!”话一道完,便翻了个白眼儿。
比及蕙兰将这三人带至将军院里的莺鸣馆时,便招来莺鸣馆的一众下人,当着三人的面敲打起世人:“两位嬷嬷与这玉女人都是长公主府上有头有脸的人,你世人定要好生接待着,万不成怠慢高朋,可都记着了?”
这口气他难以咽下。
徐氏记下最后一笔账,搁下笔合上簿子:“怕是来传怀璧的,将人请到客堂看茶,只说人还未返来,返来即去。”怀璧,乃魏光禹字也。话落,见丫头杵在一旁蹙眉点头的,便问,“怎地了?不是来传怀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