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坐的另有陈大人的长女陈怀珠,与长半子陆沂南。
她忍不住斜眼看着一旁的昭阳,心道若不是这个宫女半路拦着,她也不至于落得这么个了局。隔着堵人墙天子瞧不见她,天然也看不到她的仙颜了,那怜香惜玉之心也少了一大半。
端五还早,天子惦记取粽子,却也怕这个节骨眼上没有粽子可吃。
那两个看门小厮一惊,仓猝就要跪下存候。天子伸出食指在嘴边嘘了一声,道:“小点声,不必拘礼。朕出去逛逛,消消食,不必知会其别人。”
“怀贤!”陈明坤仿佛起火了,又碍于天子在此,不好劈面发作,只抖着胡子沉声道,“你给我少说两句。”
昭阳忙道:“小的要服侍主子用膳,理应晚些吃的,等服侍主子洗漱了,小的就去前面灶房里吃点东西,大总管不会虐待小的。”
陈二女人在嘉兴夙来是有头有脸的人,父亲是嘉兴刺史就算了,她还生得极有姿色,诗词歌赋都略懂一些,兼具才名。眼下在天子这里碰了钉子,内心极其委曲。
圆月当空,皓风拂面。天子在前,昭阳在后。
天子俄然开口问道:“这嘉兴可有甚么名点名菜?”
他话未说完,就见陈明坤面色已然绷得紧紧的,似是有些忍耐地叫了一声:“怀贤!”
昭阳和天子都仰着头去看。
天子道了声:“好热烈。”
昭阳赶快拿碗与银筷去接,这是端方。岂料那陈二女人一心想将菜送进天子碗里,对于昭阳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视若无睹。
“主子,您等等,小的去知会一声方统领吧?我们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万一遇见歹人可如何是好?”昭阳很急,又不敢去拉大步流星往前走的天子,只能持续劝,“您是九五之尊,哪能这么单枪匹顿时街去呢?还是让小的去差人同业,也好庇护您呐!”
天子冒充没看到这父子俩剑拔弩张的状况,只笑呵呵和缓蔼氛:“陈大人也无需过分苛责公子,赏风月之心人皆有之,如果成日都困于政事,连身边的美景都忽视了,人生也少了一大兴趣。朕瞧着陈公子说得就很风趣,这些日子朕也确切怠倦得紧,眼下刚到嘉兴,明日朕便先出去逛逛,也算是观风土,品情面了。”
他的话语未几,但言谈很有几分书香味,一双乌黑的眼在席间转来转去,昭阳下认识感觉此人绝对心眼子颇多。
陈怀贤噤声,不敢多言,显是怕父亲得很。
昭阳还欲多说,却已被天子带到了后门。
昭阳看着天子面上捉摸不透的神情,摸索着问了句:“皇上,天气也不早了,要不,小的服侍您洗漱了?”
昭阳扑哧一声笑出来,又惶恐地昂首看着天子,仓猝捂住嘴。
那陈大奶奶看起来和顺可儿,不说话,只望着人笑。这对伉俪还真是,老婆如此纯真的模样,丈夫倒是个夺目人。
天子咂咂嘴,微微一笑:“那他日必然要亲身去船上尝尝这船菜了。”顿了顿,他又问,“对了,朕记得昔日尝过一次嘉兴肉粽,肉嫩味香,咸甜适中。你们这儿常日里可有卖粽子的吗?”
天子道:“无妨,也就是开首几日有些晕船,本日已和缓很多。”
实在哪能有甚么题目呢?不过是以防万一,走道法度罢了。陈家人还和天子一张桌子用膳呢,莫非还能往本身饭菜里做甚么手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