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柳收住笑声，脸上却仍存笑意：“二位的豪情这般要好，是武林的福分。”
他竟然……报歉了？
脸孔浅显，穿着算得上清逸但也是较为浅显的料子，浑身高低仿佛并没有甚么特别的处所。但是恰是因为过分浅显了，浅显到一放在人海中便再也寻不着踪迹，这才与那人身上的气味不符合。
这双眼……
这小我……
阳光浮在水面上，泛出淡淡的金色波纹，轻风拂过，碧绿宽广的荷叶在水面上投下大片浮动的暗影。
这话说的让白轻墨心底麻了一麻，却面不改色隧道：“本宫却记得，五日之前，是谁冷着一张脸从我沉月宫中走出去，的？唔，瞧你本日这描述，莫非是本宫记错了不成？”
扒开重重莲叶，一片碧绿中心，有一块相对宽广一些的水域，荷叶比别处要少一些，是以显得比较亮堂。而在这一小片水域中心，正漂泊着一叶小舟。
兰箫无法一笑：“白宫主偶尔使些性子，又让岑公子见笑了。”
只听得岑柳持续说道：“我随祖父隐居山野，好久没到外头来瞧一瞧。此番得了这个机遇，甫一出山便传闻魔宫卷土重来，并且已经作孽很多，正考虑着是否该谨慎一些，恰逢闻说了南朝庭的风声，又心心念念着这儿的荷塘美景，便干脆败兴而来。虽说鄙人并非武林中人，却也想探听探听我们中原武林现在是个甚么样的情势，以免过分与世隔断，山村野夫倒真成了野人了。”
没推测岑柳竟如此坦白，兰白二人倒是愣了一瞬。
面对男人的疑问，兰箫到底是没失了风采，坐在船上，对那青衣男人拱了拱手道：“鄙人碧落教兰箫。”说着对白轻墨点了点头，“那位是沉月宫白轻墨白宫主。敢问中间高姓大名？”
白轻墨闻言微微一笑：“本来岑公子当真不知外界之事，却也这般心系武林安危。”
没有人撑船，船篙横放在船头，两端刚巧格在两簇荷叶中，制止了小舟四周乱漂。一名身着青色衣衫的男人静卧在舟中，闭目假寐，双臂横在脑后，搁在隔板上，两条腿也搭在另一边的隔板上，懒洋洋地享用着上方阳光的沐浴，看那姿势真真是闲适得紧。
白轻墨微微一颤，心中蓦地警悟起来。
二人跨进了店门。
触及那人的目光，白轻墨微微一怔，一时候竟莫名的有些入迷。
兰箫笑了笑：“请。”
唯独岑柳哈哈大笑出声来，毫不忌讳地讽刺道：“看来，江湖传言果然不成信，沉月宫主同碧落教主不但不是存亡仇家，更是厚交老友啊。”
白轻墨挥挥手，不屑道：“本宫六根不净八风凛冽，这一身的杀伐之气，如果入了西天梵境，只恐要将如来的莲花宝座给全然玷辱了。如此孽胎，只怕佛祖再普度众生也容不下我，迟早要一禅杖将我从那清净之地赶出来。还是在大家间做些伤天害理之事，也不怕雷公电母一怒之下将本宫劈得灰飞烟灭，兀那是乐得安闲。”
那一双眼，仿佛储藏着海普通的沉寂与通俗，却又似天空普通渺远空灵。乌黑的眼底安静无波，仿佛包涵人间万物，映照万千气象，纵使尘凡风云翻涌，他自岿然不动。
白轻墨眸色微沉。她只闻声船的声音，而人的气味仅仅方才泄漏了那一瞬，现在便又清算得很好，悄悄的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