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昭云惊奇地昂首。
拂帘而出,见那女子独立船头,白衣墨发,玉钗素颜,烟雨笼纱,褪去了常日里那一股戾气与魅惑,平增一缕高洁风雅。
凌昭云无法一笑。
凌昭云望着她,微微张口,却又止住,并不答话。
“尚且未得,不过已经有了线索。”白轻墨道,“恐怕……此人正在我们身边呢。”
见此景象,凌昭云微微一愣:“如何了?”
“风景实在耐人寻味。是个男女幽会的好去处。”
兰箫一笑,双手击掌,立即有侍童出去,手里拿着一包茶叶似的东西。
“娘,您瞥见了吗,没有父亲,女儿仍然活得好好的呢。”
似嘲非嘲,二人同时开口——
兰箫再次开口:“最难消受美人恩,宫主这等倾国美人,箫是怕玷辱了。”
飞仙之姿,引得桥上一阵惊呼。
“宫主一尝便知,想来定是品茶的妙手。”兰箫悄悄一笑,再啜了一口,将茶盏放下:“不知宫主常日里爱好甚么茶料?”
白衣女子手里托着一盏香茗,身后靠着美人靠,悄悄地坐在竹榻之上。
“依本宫看,是教主忍不住了吧。”
白轻墨似是并不筹办听他的答复,又转过身去,面对着那一片广漠的水域。湖面粼粼的波光透太轻浮的雨雾,映入她昏黄乌黑的眸子里。
沉默过后,白轻墨淡淡开口:“既然想要合作,我想,兰教主该当拿出一点诚意来,不然,本宫怕是难以苟同。”
白轻墨悄悄一笑,听不出意蕴:“我可没说。”
“宫主聪慧过人,箫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宫主的眼睛。”微微一笑,兰箫弹了弹无尘的袖口,道,“也正因为宫主理事不凡,手腕无双,深谋远虑为人间俊彦,箫便更但愿能够具有如宫主这般的知音。”
两人笑容浅浅,旖旎的氛围未淡去分毫。
朱红的嘴唇缓缓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悄悄启唇:“本宫……正有此意。”
统统回归沉寂,两人的眸色安宁下来,有着淡淡的令人难以捉摸的笑意,却幽深难懂。
兰箫微微眯起眼,如许的女子,是他独一能够视为敌手的人。
“此事箫略有耳闻。不知宫主丧失了甚么宝贝?”
唇角微微勾起,一缕轻嘲从嘴边泄出。
白轻墨眸色微微一沉,他公然瞥见了。樱花瓣似的指尖微微施力,面上却笑得愈发美好。
眼眸快速睁大:“忌辰……”
“是生日,亦是,忌辰。”
待看清面前的景象,饶是定力沉稳如沉月宫主,面上也不由得掠过一丝青气,紧接着是毫不粉饰的讽刺:“这明白日的,也行这等入夜来游丝软系飘春榭的雅事,教主真是好兴趣。”
画舫舱外,美丽的女子手撑竹篙,绽颜嬉笑。
兰箫眼眸微垂,手指悄悄拈起家上人因久立船头而略微洇湿的发丝,“宫主雨露未脱,此地气候温凉,宫主把稳着凉。”
兰箫放下杯盏,茶杯与茶托碰撞收回“嗒”的一声轻响,在沉寂的船舱内显得格外的悠远清脆。
白轻墨亦接口道:“教主戏艳群芳,轻墨只担忧工夫不敷,怕是入不了教主的眼呢。”
细雨迷蒙,蓼烟疏淡,碧云湖上仿佛覆盖着一层江南女子织出的轻纱,雾气昏黄,模糊可见桥上素伞零散,远处岛中翠竹朱檐,相映成趣。几对七彩鸳鸯相并游于湖上,在迷蒙的烟雨中,交颈缠绵,窃窃低语。忽而见画舫自雨中驶来,扒开昏黄的雾纱,使素净的碧程度增几抹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