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日,又是大雪纷飞,李恬正站在廊下,和几个丫头筹议着在院子撑把大伞,坐伞下赏雪吃羊肉锅子,玉叶沿着走廊一起跑出去道:“五娘子,三娘子陪大娘子来看您了。”
“那就好,”李恬稍稍舒了口气,她是个孤女,外婆一走,端庄的长辈就是勇国公和杨夫人,如果有人给她提亲,就是蒋郡王妃来提,她也得先提到勇国公和杨夫人这里,勇国公每天泡在酒里,不必理睬他,只要看好杨夫人这一处,杨夫人这一关相称首要。
当然,李氏族中少有纳妾的另一个启事,是族中后辈发财的几近没有,李恬高祖虽极得太祖信赖,却只是个亲信亲随,文不成武也不成,约莫是这根子不好,从高祖起一向到李恬这一代,除了出了李恬父亲--李忠贤这个惊才绝艳到出奇的才子外,竟连个举人都希奇,更别说进士了,因李恬高祖、曾祖管过将作监和工部两处,现在李氏后辈多散在这两处做些不入流的小管事,虽不显赫,却胜在实惠,一家家小日子也都过的富充足足。
“大姐姐的情意我明显白白,大伯娘也没甚么大不是处,纵是有,那是长辈,大姐姐放心。”李恬跳下炕,一边推着李云裳坐下,一边转头看着李月容道。李月容悄悄舒了口气,恬姐儿肯这么说,那就真算掀畴昔了。
二叔祖痛心兄长一家的惨变,嘴上骂兄长荒唐该死,内心却将痛恨迁到勇国公府几个庶子身上,有一年,竟俄然拎着拐杖打到门上,不准勇国公府几个庶子和他们几家嫡支叙长幼排行,硬逼着勇国公李忠超由李家二爷改称大爷,杨夫人羞愤难当,当场就让人改了称呼,从那起,勇国公府就被李氏一族伶仃出来。
“五娘子福大命大,必定能稳稳的撑过这一阵子,顺顺铛铛寻到份好姻缘,今后就万事顺心快意了。”璎珞安抚道,李恬长长吐了口气:“托你吉言,这一阵子你和青枝多留意府里,嬷嬷要腾脱手留意外头合适的人家。”
二叔祖过世后,这族长由其嫡宗子李忠智做了,李忠智为人忠诚,才具普通,现在将作监做个主事官,位不高倒是个肥缺,一家人做的和和美美,因为李恬家那场惨变,李氏族中长辈多警告子孙不成纳妾,李忠智连个通房也没有,也算是惨祸延出来的好处。
李恬吓了一跳,大娘子说是已经怀了五个月身孕,这下着大雪,到她这里又得穿过全部园子!李恬跺了顿脚,仓猝径直穿过院子迎出去。
李月容下了软兜,要赏婆子,两个婆子说死也不肯收,收了软兜退下归去了。李月容看着两个婆子走远了,舒畅的歪在炕上,长长舒了口气,李云裳奇特的看着李月容笑道:“姐姐对恬姐儿如何那么客气?看你客气的,好象恬姐儿不是我们mm,倒是我们的长辈了!”
转眼一年尽,年三十午后,李氏一族的族长、李恬的堂叔李忠智打发人接李恬去他家吃年夜饭,李恬畴昔用饭守岁,直到月朔一早祭好了祖,才返来打着呵欠补觉,她有孝,不好四下拜年走动,也只好睡觉。
璎珞不敢让别人搭手,和青枝两小我谨慎翼翼的服侍大娘子李月容坐到炕上,净手脸、送手炉脚炉、又从速让人去熬莲子银耳汤,忙个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