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就能合到一起去了,”李恬低头拨了拨手炉里烧了一半的香饼子,沉默了半晌,才昂首看着两人道:“千春坊年里年外已经紧赶着订足了本年一年要用的粮食、酒桶等物,都是买定的死契。”李恬话语闲淡,程掌柜却听的悄悄抽了口冷气。
“多谢王掌柜,我这儿的事急,明天就有事儿请您跑一趟,我们明天就跟孙二掌柜和大师伙儿说了这事,您看可好?”李恬绽放出笑容筹议道,王掌柜忙点头承诺,李恬表示悦娘叫进孙二掌柜,将和王掌柜筹议好的事说了。
“你看看程掌柜那模样,脸都灰了,我如果不撑起气势镇住场子,程掌柜惊骇了,孙六也惊骇了,这仗还没开端打,我两只脚先折了,也不消别人打,本身就先败了!”
孙六送过来的信儿很多,李恬理了两天,围着檐廊低着头转了无数圈,让人备了车,往荣安堂畴昔。
离桑家瓦子不远的一条巷子里,天刚朦朦亮,袁秀才两只手袖在胸前,寒噤噤的缩着脖子拱着腰,一起拖疲塌沓、打着呵欠往巷子口的瓠羹店出来,店门口的小儿见他出去,忙倒了洗脸水送畴昔,袁秀才往炭盆旁靠了又靠,先烤烤手去了几分寒气,这才卷起袖子,将手伸进滚烫的水里,直烫的嘻嘻哈哈不断的抖着腿脚,把两只手烫得通红发热,这才拧了棉帕子,抖开捂在脸上,痛快的嗟叹了一声。
“是!”孙六忙答道,程掌柜不解的看着李恬,李恬想了想,接着叮咛道:“传闻武成林最爱捧女伎,甚么唱小曲儿的、玩杂耍、演杂剧的,只看长相不兼顾世,探听探听,他现在最迷哪个女伎。”
李恬和悦娘出了荣安堂,直奔樊楼畴昔。樊楼那间僻静的雅间里,程掌柜和孙六已经等在雅间内,见李恬出去,程掌柜和孙六忙上前见礼,李恬也不坐,走到窗前,看了眼窗外枯青还是的竹林,转头表示孙六。
“啊?就一点?那你有掌控没有?有多少掌控?”
“算不上让,”王掌柜欠身笑道:“这两年铺子里大小的事都是孙二掌柜经手打理,我不过坐蠹儿把个总,这荣安堂大掌柜,他能当得,我年纪大了,经了客岁的事,”王掌柜愣住话,仿佛在想如何说才合适:“客岁那事,店主宁舍铺子也要保我这条老命,孙二掌柜对店主是打心眼里佩服,这荣安堂交给他,店主固然放心。”
“悦娘,有句话,叫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人间哪有甚么掌控?只要运气。”李恬垂下视线道,悦娘连眨了几下眼睛,盯着她看了半天,呼了口气道:“你的话虚真假实,净是兵法,不过看你这模样,神神道道的,还真有那么几分仙气儿。”
“咦?你跟程掌柜说的那么笃定,甚么早就想到了,甚么银子要用到刀刃上,就是一幅妙算子模样!”
“旁的倒没甚么,只一样,赵掌柜和温国公府的戴管事一前一掉队千春坊后的刘七旅店,再一前一后出来,从年前到明天,一共有六回了。”孙六看着程掌柜道,程掌柜拧着眉头,看着李恬道:“店主,昨早晨我跟点检所的几个书办喝酒,得了几分准信儿,那曲引,确切是被温国公府拿了。”
袁秀才讨厌的拧了拧眉头,放动手里的茶碗,昂首看着笑容可掬的王掌柜,不等他说话,王掌柜先含笑开口道:“传闻顽石先生是侠义利落之人,鄙人也不兜圈子,直话直说,敝东主想和先生做笔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