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我头痛,你给我揉揉。”官家声音含混却极柔嫩,仿若十七八岁少年郎在讨情话,太子呆了呆,下认识的转头看向郑大官,郑大官泪眼浑浊,从太子身后绕上前,伸手悄悄的给官家揉着太阳穴。
“……郑大哥,明华郡主那支簪子亮的闪眼睛,我就是多看了一眼,真不是想要,我一点也不想要那簪子,那不是我该想的东西,我跟爷说,爷如何就不信呢?……人家是嫔,我是奴婢,瞧不起我不是应当的么?爷气成那样……郑大哥,我只想能常常看到爷,向来没想过要做王妃,我如许出身,这就满足了,我没多想过……郑大哥,我想大哥儿,想的心都碎了……全天下的人都跪在我面前又如何样?我不要这些……”郑大官内心满满的都是昔日酸涩,只酸的眼窝发痛,痛得他直想放声痛哭。
五皇子拧眉看着廊下角落里的滴漏,已经两个时候了,五皇子踌躇半晌,跺顿脚走到殿门口,正要说话,俄然听到殿内传出一声痛哭,五皇子脚下踉跄站住,这是太子的声音,阿爹走了?
殿内,太子坐在床前脚塌上,失神的看着又堕入晕睡的父亲,看了不晓得多长时候,脖子生硬的渐渐扭头看向郑大官低声道:“阿娘真是本身绝药死的吗?”郑大官机警灵打了个寒噤,直直的看着太子,好一会儿才移开目光道:“慈宁皇后病的重……”
五皇子跟着小内侍,急仓促赶到官家寝宫,却被拦在内里,官家在和太子说话,叮咛不准打搅。
“啊?噢!”五皇子忙从李恬手里接过斗蓬带子,一边系一边往外走一边扭头和李恬道:“阿爹醒了!我走了,不晓得阿爹如何样,也不晓得甚么时候能返来,别等我。”李恬应了一声,跟在前面看着五皇子出了垂花门,又愣了一会儿才转回炕上,看着炕几上的烛光愣愣的入迷。
寝宫内,官家直直躺在床上,放在半旧的明黄被子上的手枯干的已经看不到朝气,太子半跪半坐在床前脚踏上,双手握着官家一只手,脸上两行泪痕清楚可见,郑大官垂手站在床尾两三步处,呆呆的看着官家,抠搂的背显得他仿佛一下子衰老了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