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桂先还笑他促狭，跟着侧过脸去，一把掐了他的胳膊：“甚么衣裳，能让县令夫人追他一条街，还拿着菜刀追？”
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一个县令连救灾的人都调派不出来，还想端着官架子等人来给他送礼，换作石桂是章家人，必定也要觉着他不识礼数。
瑞叶先还掉泪，跟着便不哭了，反问起叶文心的事来，石桂只得先奉告她，叶文芥蒂了，这会儿正在章野抱病。
石桂叩门出来，瑞叶眼儿十足红，似是哭过了，头发狼藉，衣衫也皱着，给石桂开了门，人就木呆呆的坐着，石桂摸摸她的手：“这是如何了？”
连县令闻声夫人的名头身上一抖，如何也不信瑞叶如许狠心，两人本来也曾相好，待瞥见程夫子过来拉人，一看也是个墨客打扮的，又对瑞叶颇多回护，挺身拦在她身前，一只手扶住她，看她伤着了没有。
叶文心等着她哭，石桂复又出来端了茶给她，这会儿越是说程先生不在乎，瑞叶就更不能自处，手上握着杯子，眼睛盯着杯里一圈一圈的淡茶：“我不能嫁给他了。”
石桂就站在明月身边，她晓得瑞叶是不会肯了，喉咙口堵的难受，一把抓住了明月的手，明月把事儿探听全了，对程夫子这个读书人倒没多少恶感，内心不喜好读书人酸文假醋，可他能跟瑞叶提亲，明媒正娶，明月就高看他一眼。
章家留了宋荫堂叶文心住下，石桂跟着明月往小院里去拿东西，也还得交代些事儿，村里没能收上门生来，走了一趟漳州，带归去就只要两个门生。
不是不爱重他，就是太爱重了，这才感觉配不上他，似他如许的品德，天仙妃子也配得，何必非得娶她如许的人。
瑞叶出门的时候重挽过甚发，脸也洗得洁净，低头走到程先生身边：“你……你先归去罢。”程先生低头看着她，面上有些萧瑟，好半日阖了眼儿，笑一声：“那我等你返来。”
瑞叶先是点头，跟着便面色煞白，跌跌冲冲往屋里去，把屋门紧紧闭住，两只手捣住耳朵，恨不得听不见，可又如何能听不见，只得缩在屋里不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