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桂伸手捏了个桂花糖,不再答话,琼瑛又道:“如果你能劝着女人学端方,冯嬷嬷那儿需求记你的头功,底下那几个,都不如你明白,提了你当二等,也不是不能够的。”还是那付贤能口气:“我们劝着主子好,自家也跟着好,岂不是分身其美?”
琼瑛指一指椅子:“你坐罢。”说着往脸盆架边去,在手上细细抹了一层脂膏,侧脸儿看了石桂:“想必冯嬷嬷上回都跟你说明白了,可你如何竟没长进?”
石桂不期然想着那立牌坊的话,琼瑛说不得是连自个儿都骗了,自欺其人,想要的还是哥哥当管事,自家谋一门好婚事。
琼瑛没成想她竟端的劝动了叶文心,竖着耳朵好一会,这才听着里头叶文心声气儿软了下来,长叹道:“罢了。”
叶文心从没想过这个,她感觉琼瑛可厌,便一味的想赶了她走,此时掩了口笑起来,拿指头虚点点石桂的鼻子,两个相视一笑,就这么定下了。
哪知叶文心却嘲笑起来,哼一声道:“说到底不过一块遮羞布,她满口为着我,如何她哥哥倒能当二管事了?”面上冷然,身子今后靠,依在大迎枕上:“真是一片热诚为了我,也说不出如许的话来,不过是里子面子都想要,便是如许,才叫人恶心。”
石桂想到琼瑛,倒有些哭笑不得,迟疑得会儿道:“琼瑛姐姐倒似是至心为着女人,冯嬷嬷那话,如果耳根子软的听了,难保不动心的。”人都是如此,头顶着大义,便是谋取的东西再多,也能放心。
女人大了有主张了,不再是本来“为着你好”一句就能利用的了,琼瑛还拿这个对于叶文心,这才一步错步步都出错,她听了石桂的话,倒也认这些说得有理,却催了她道:“再有几月女人便得进宫,真为着女人好,还得劝着她才是。”
石桂现在领着二等的例了,可旁的还是三等的配置,便是发的料子再多,也不能似玉兰迎春一样打扮,住的屋子更不必想了。
琼瑛还当她有甚么新奇花腔,哪晓得还是这些老话,冯嬷嬷劝过,自家也劝过,叶文心那会儿没听,现在也不会听,正要出来,便听得叶文心叹:“我那里不晓得这个事理,可内心总过不去。”
待石桂去报喜的时候,闻声叫琼瑛争了先,也不恼,脸上还带着笑,倒让冯嬷嬷更高看了她一眼,感觉这个丫头能成事儿,比琼瑛这么个成不住的气的要得用的多,拍了她的手道:“这份功绩是谁的,我内心明白,你且等着,少不了你的好处。”
她晓得冯嬷嬷规劝了石桂,还当石桂同她一边了,推了桌上的果盒畴昔,还叹了一声:“你比她们都明白些。”
门上的婆子见她点了灯往外走,一个小丫头都不带,还提示她一声:“女人,雪六合滑,有甚么差事明儿再办了就是。”
一桌子四五样菜,一口都没动,玉絮也不劝她吃,笑一声道:“女人想必是病才好嘴里没味儿,要不要我们自个儿做个酸汤,喝两口开开胃也好。”
钉子说的就是琼瑛了,要除了她可不是易事,只要她能派上一点用处,冯嬷嬷都不会等闲动她:“不如留了她,叫她不知不觉也当了反间,我们已经晓得她是耳目了,让她听些虚的,看些假的,岂不更好。”
六出素尘相互使个眼色,琼瑛倒难堪起来,她越是这么苦口婆心,叶文心就越是不待见她,她自个儿也想不明白,清楚就是一桩功德,再没有传闻哪家子的女人为着选秀就折腾的。一个选中了,一家子都跟着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