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拎了两层的食盒进了至乐斋,叶文澜正跟几个书僮在玩升官图,传闻是姐姐给他送点心,扔了色子掠过手,这些日子琼瑛没少往他这儿走动,叶文澜却没理睬她,见着石桂便问:“姐姐这向可好?”

葡萄取了一只给松节,松节摇点头:“这东西性热,我吃不得的。”松节本来也是个聪明人,钱姨娘跟前是不能大声的,说话向来轻声慢语,石桂来了,也给她一杯茶几个糖果子,此时看她眼睛泛红,声儿有气有力,内心替她感喟。

宋望海从庄子上返来,头一个就是来看这个小儿子,大儿子聪明漂亮却恰好不跟他靠近,二儿子诚恳木讷,说上十几二十句,他也就才应得一声,这才更加奇怪这个才生的小儿子,打小养在身边,总归靠近些。

叶文心只想着送礼可心不用心,却没想过这理叶氏也一样能送出去当情面,点头记下,差人点了数出来,每样二十只,鸡鸭鱼再多些,差了玉絮把票据送到鸳鸯馆去。

葡萄眼儿熬得通红,石桂看她神采不好,还劝了她:“你也多歇歇,松节姐姐这病症,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养得好的。”

“老爷脾气不好,幸亏跟前也轮不着你服侍着,如果他来,你就躲着些,别挨着,松节姐姐另有个亲娘在,我们如果有甚事,却也不能希冀的。”石桂把做的暖耳棉鞋给了她,也未几留,这一屋子的暗澹,看多了内心头也难受,回身就要出去了,在门前碰上了宋望海。

葡萄摇点头:“松节姐姐费事呢,说她累了我,若不然,我早就提上去了。”葡萄的年纪也到了,提上去当二等的,如果木香能再提一提她,一等也是指日可待。

既有叶文澜的,便有宋荫堂的,上回花圃子里又听了一耳朵宋勉的事,便把他也算了出来,裴姑姑听着点头:“女人如许便很好,非论私底下亲厚不亲厚,明面上的礼却不能叫人一眼看着就是厚此薄彼的。”

想到弟弟爱吃鹿肉,便也给他留下些,恰好又有新奇的鸡,叮咛道:“叫厨房里整治一道小天酥给他送去。”

葡萄一只手揪着衣衿,见宋望海往屋里去了,这才挥手:“你从速走罢,下回可真别来了,过年的时候许了假,我们在乳母那儿见。”

到了宋家,分了表里,姐弟两个倒不如本来那样便利走动,石桂笑一笑:“女人这一贯睡得足了,吃得也多了,夜里还要吃活鱼脍。”

“清楚是一付消遣用的棋,倒能夸这个海口。”叶文心看着风趣,把那弄法细细瞧一回,原是从“白丁”起,掷色子进身,一起入阁拜相。

裴姑姑虽是当管束姑姑,可教的体例倒是一宫主位的教法,叶家开给她银子,就是怕自家女儿进了宫,甚都不会,立不住不说,反叫人欺了去。

葡萄红着一双眼,本来还不过是在木香松节跟前争胜,病中相处倒有了些真情宜,给她含了一勺子,拉着石桂到外头去,冲她摇点头:“里头破了,一向不好。”

松节软在枕上,躺了将要一个月,人早就没了精力,扯着嘴角笑一回:“我那里还用吃这些,难为你记取我。”

石桂笑一笑道:“晓得姐姐吃不了这些,我专给姐姐带了些梅片雪花糖来。”

一面说一面递给叶文心,石桂也张望着,一付能翻开的象牙板子,一块块拼起来的,上头刻着三个红字“升官图”,小匣子里另有六个色子,刻了个陀螺形,四周分刻了四个字,象板底下另有一排字“士子观其详诗书万卷藏他年逢大比得中状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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