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桂一听就晓得家里这是急着攒钱要赎她出去,眼眶一红,从速低头,又问了喜子,喜子现在在白大娘家里呆着,见人去了传信又扯了人的裤脚问姐姐。

“书房丫头两个墨,都识得字儿,打小就学起来了,认了字才气打理书房,帮着收信传信的。”淡竹说得兴兴头头,石桂却晓得只怕也是学个半半截,晓得些孔孟,不认错书名就是。

这么说着倒是没错,宋家只要别苑田庄还在,总有人要回甜水镇上来,她内心松得口气,就算走了也不能这么悲观,只当是去外埠事情,另有返来的一天。

那位豆蔻是如何做的妾?石桂想问,却问不出口,点头称是,暴露些笑意来,石菊一派天真:“听我的准没错,别苑还在这儿呢,又有田庄,两边总要送东西,你想返来可不轻易?”

陈娘子见着她便笑:“我才说得闲去寻你呢,你到上门了。”这一回再来,便没见到银柳,石桂也不问,听陈娘子说信送了归去,才刚欣喜又听她道:“你娘跟着村里人采茶去了,你爹的腰伤也养得差未几了。”

饶是如许,也还是恋慕,能光亮正大的拿笔,能给家里写封信就好了,她这么想着,葡萄也听淡竹说了,只当又是石桂想扒上春燕的新把戏,返来就一顿呛:“自家几斤几两都不晓得,便再想给家里写信,央了春燕姐姐写上一封便罢了,再不济镇上另有摆摊子的先生呢,偏要自家学,麻雀想当金凤凰。”

她第二天就去请了春燕,到镇上一得费上纸墨费,二得郑婆子给假,如果托了春燕,连假都不必请了,只要她点头应了,郑婆子就无有不该的。

石桂还当见不着秋娘了,哪晓得快到端阳的时候,秋娘竟跟石头爹来了山上,门上人说来找石桂的,传到了春燕那边,别苑从上到下只知石桂叫桂花,可石菊却有这么一桩要拜姐妹的公案,立时就说是石桂,春燕怔一怔:“把人带到耳房去,让她们母女好好见一见。”

春燕点点她们两个:“就是懒,若多识得几个字儿,不就能往前再进一步了?等我出去了,你们两个哪一个能拿起来?”

石桂满面是笑,淡竹石菊两个却苦了脸儿:“你当写字如许轻易呢。”

春燕识得的不过有限,石桂借着说话的工夫又扫了一眼,字写得平平,反复的也多,都是些柴米工费之类,可她能画画,不会写的就画上,一本帐不出错,在主子内心就是有谱的人了。

越是住得久,石桂越是不喜好葡萄,好吃赖做不算,见不得旁人好是最大一样弊端,她自家不欢畅,就必得惹着旁人不快,可这回听了她的话却笑:“是我想茬了,明儿就去托人,给家里送个信去。”

石桂大变模样,不过才进府里三个多月,吃得饱穿得暖,面庞儿圆润起来,还长了个,身上是新做的春衫,头发也油亮起来,耳朵眼里重又扎上银丁香,双丫髻戴了红绒花,秋娘只当见着女儿黄瘦瑟缩,哪晓得如许精力白胖,苦衷放下一半,却还止不住泪水,摩挲着她的头顶,眼泪一颗颗落到她颈项间。

春燕不能写,却替石桂把事办了,外院就有识字的小厮童儿,叫了一个出去,写上几句话,文理不甚通,石桂就说了些大口语,他也只会写大口语,奉告秋娘在宋家住得很好,又说宋家老爷是太子太傅,很大的官家,秋娘如果然来,也能探听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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