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成心作弄,石桂也挡不得,进了屋子禀给叶氏,叶氏正捏着叶家来的信,听了春燕的话,半晌才吐出一口气来:“看看库里另有没有更好的,你亲身送去,欣喜她两句。”
宋家不主动提这个茬,可也不会嫁了宋之湄,如果太子垂问,她必然得进宫去的,她内心感觉这个女人不幸,年青的时候眼睛老是看着好的,哪晓得前头是青云还是深渊呢。倒也不肯意再究查她,摆在面前就有的苦头吃。
叶氏打小学着诗书琴棋,如果顺顺铛铛嫁给了宋思远,这些许还能说上一些外事,现在她能晓得的也不过就是宋老太爷预备着把宋之湄送进宫去。
春燕晓得叶氏最体贴的就是叶家姐弟能不能接到京中来,如果不结这门亲,人也接不过来了:“那太太要去求老太太把婚事定下?”
余容从速摆手:“不必了,这东西我就是收着怕也没工夫带,只太太这份情我再不敢忘。”沈家的儿郎此时还是童生,这金冠儿拿出去,怕跟沈夫人戴的相称了,余容收虽收了,却没筹算上头。
说到沈氏,老太太更加难堪,欠了沈氏的大恩德,她全面住了叶氏,就是宋家欠了她的,得替她把一双后代看顾好了,替荫堂积福寿。
老太太手上佛珠转了一轮,叶氏就坐着等,老太太半晌长出一口气:“罢了,就当是为着荫堂报恩了,我盼他多福多寿。”
叶氏身边,也只要春燕能问上这么一句,叶氏满面倦意,是哥哥来信,说给宋老太爷写了很多封信,都没有覆信,问问京中有甚么动静。
这个大女人,到这会儿还张牙舞爪的,就差把小人得志四个字给刻在脸上了,石桂咬咬牙,没对着宋之湄,冲着余容行了礼:“是我失了手。”
宋之湄一出门,紫楼就冲着门帘子“呸”了一声,石桂从速去看那套金金饰,幸亏只要金冠儿落地,上面的花楼无事,拿在手里细心看过一回,这才松一口气,可碧玺上头有刮痕,总归不美:“要么我去同太太说一说。”
内心明白,却半点波澜都无,只先把侄子侄女接出来,随他如何办,身子微微一动,落在眼睛里的微光立时不见了,春燕扶了叶氏的手:“那,少爷如何办?”
老太太心知她来是为着叶家的事,还在想如何回绝她,闻声叶氏这么安排,抬眼看看她,深思着如何开口奉告她,这门婚事是绝计不成的。
春燕才掀帘子,廊下的丫头俱都立起来跟着,还是叶氏摆摆手:“看着都热,不必叫她们多走一回了。”
叶氏此去,是想求着老太太把叶家姐弟接进京来,把话先说了,热孝过了,立时就上京来,这才不负嫂子沈氏的交谊。
若不是叶氏老太太补给她,这份嫁奁都办得不面子,出了门越想越是掩不住嘴边的笑意,何如身边竟无人可诉,如果白露水晶在,也不会像这两个白痴似的,长得倒是机警的,脑袋里恰好塞着草。
叶氏感喟一声:“我也晓得……哥哥身上是有要案的,父亲一辈子的清名,不能叫他带累了,可我两个孩子老是无辜,嫂嫂生前只这一点牵挂,我如果连这个办不到,另有甚么脸孔能见
屋里无人理睬她,紫楼得了余容的眼色,气鼓鼓的回身去理围碟,一把桃仁装出来又拿出来,再倒出来再拿出来,就是不肯给宋之湄上茶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