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只她一个嫡出女儿,宋老太爷再是偏着大房又如何,他都多少年纪了,今后腿一向,东西还不满是宋望海的,现在宋望海手里就捏着几处地步房产就是宋老太爷给的,这些东西没给叶氏,全给了甘氏,再由着甘氏把这赋税转过手给那头的公婆。
这些小丫头子一半儿是家生,一半儿是买来的,分拨了拎水浇花跑腿洒扫的,院子里就没有她们不到的处所,家里另有各处当差的表亲干亲,听来的事儿天然多些,一张嘴就能拎出一大串来。
另有两个女人的细点汤水,加起来也没多少活计,石桂年纪小,跟着去送点心的时候,还往两个女人院子里去了一遭。
“别说乳母不想着你,两个女人年纪不大,事情未几,又不是太太亲生的,想挑也没处挑去,你可不晓得二房院里那一名,挑吃挑穿,都挑出花儿来了。”郑婆子说的,宋望海的嫡出女儿,甘氏生的宋之湄。
在别苑里半年,头先是听郑婆子说得好,跟着淡竹又给她吃了一枚放心丸,可她这会儿听的看的才是真,一问起淡竹石菊,这几个就没有不晓得的,这两个的爹娘连着亲,是大太太陪嫁过来的人,能挤上去的俱是亲信。
香扣捏着块麻糖咬得咯咯响,吸溜着口水去舔里头的松仁吃,一面嚼一面道:“这倒是了,你新出去没学过端方,府里粗使的丫头也有提等的,得往管束嬷嬷那儿考教一回,点了劣等的才气进院子呢。”
石桂现在跟几个粗使丫头住在一个屋里,那几个无有不恋慕她的,说她运道好,认了郑婆子当乳母,才出去半年就能在厨房这么大油水的处所,服侍的还是两位女人。
光听名字就晓得得宠嬖,甘氏就这一个女儿,样样都恨不得压过大房去,她生儿子虽晚了叶氏一步,可这个女儿却比大房两个庶女都要早,宋望海捧在手内心养大的,自来娇惯,郑婆子的表亲就在二房院里当差,提及这一名都要缩脖子。
宋望海本来同甘氏就是小时订婚,两家一道来往,将要大了要攀亲时,排在上头的哥哥死了,他一人祧了两房,甘氏还掉队门,到处都落在叶氏背面,现在到了说亲的年纪,连大房里头庶出的都多人问,恰好自家亲女儿倒没几个门楣好挑捡,内心亏欠了她的,倒补上很多东西去。
这些家生子不过走个过场,绕上几个弯,总沾亲带故,考的不过是外来这些个,香扣还当桂花是怕了考评,欣喜她一句:“你是郑妈妈的干女儿,还怕个甚,总能评个劣等的。”
宋望海那两个庶出女儿,便不是叶氏肚里出来的,只要她教养着,就差不到哪儿去,这才多少年纪,就有人求着上门,一样是姓宋的,倒舍了嫡出想讨庶出的归去为妻。
甘氏要真是如许短长,叶氏如何能压得她转动不得,越是这么说,石桂越不信端的求了太太就能放出去,便是求,也得有脸面去求,郑婆子想给太太请个安,还足足等了三天,自个儿要一向是个粗使,这辈子也求不到恩情。
屋里六个,除了石桂,三个是家生的,两个是外边买来的,干着粗使的活计,便是家生的也没端庄儿起名字,一屋子倒有两个重名带桂字的,石桂干脆道:“我家里姓石,就叫我石桂罢。”
呆在厨房又不一样,不往院里去,一天只忙着三顿饭,还得看里头点了甚,到汤水素食了,才是郑婆子上灶,只要菜治得好,就有赏钱可拿,平素吃的花腔也更多,石桂在厨房里半年,衣裳裤子都短了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