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里头,姨娘自个儿也是半个主子,钱姨娘说是放良了,也一样作不了自个儿的主,姚姨娘跟汪姨娘自家还是奴,更不必说,只看两位女人哪一名更得宠嬖性子更好,再往那里利用力。
石桂笑着应了,低下头把手上的绳索打了个结,翻过来串上线,就没有外院里头当差放出去的丫头,淡竹石菊说的,里头水分大了。
本来人少,郑婆子待她们非常疏松,这会儿却刮了她一眼,石桂这才想起来,她认了郑婆子当乳母,往那里去,自个儿说了还不算。
两个女人一道落地,一处长大,叶氏没让两个姨娘沾过手,就交给奶母嬷嬷养着,到了年纪教规
石桂本来不往上用力,既认准了,送到女人那边去的菜肴点心便是她跑腿,见了这两个女人几次,跟院子里的紫楼水芸熟谙起来。
这里头除开豆蒄是一等丫头,余下几个都是主子房里二等,能放出去,是诚恳本份差事当的好,可石桂再一深问,便晓得是家里头正逢着丧事,或是大节里,或是得了封,或是贤人赐下些甚来,有如许的事,才气去讨一讨恩情。
可这两位女人,年纪虽小却少有爱好,连投其所好这条路都难走,她探听了好久,除开说她们极度方,竟没有旁的了。
一句一句的探听,石桂内心渐渐画出一张表来,顶头的是豆蒄,她原是要出去的,还是风景嫁人,不知如何就成了妾,大太太给了豆蒄家一百两银子,放了良再当的妾。
另有一句郑婆子没说,桂花才多少年纪,要真跟着两个女孩儿发嫁,说不得就是房里人,一样是当房里人,还不如往大少爷那头用力。
小小年纪就养得四平八稳,又不喜食荤腥,倒成了两个在家的小居士,常日里要菜也是素食居多,跟着的丫头俱都少言寡语,行端坐直,像是拿尺子比划量着养出来的。
她三趟五趟跑得殷勤,郑婆子立时觉出来了,晓得她是想着要回家的,还当是院子里头给的赏钱厚,葡萄又进了院子,把她的心也勾动了。
崇佛崇尚道是自老太太初的,宋老太爷不信这个,说自个儿信的是孔贤人,一贯不设小佛堂道像的,还是亲生儿子没了,这才松了口。
豆蔻是大丫头,这个琉璃却不晓得是谁,不必石桂问,有不晓得的问上一声,香扣抓上一把瓜子递到她手里,让她帮着剥出仁来,自家一个个挑吃了:“琉璃姐姐是服侍着老太太的,到了年纪爹娘来求,老太太念着她这些年本份,身价银子也不要了,放出去嫁了个小买卖人,逢时过节还给老太太送东西来呢。”
如许大的人家,石桂不信就只要一个豆蔻,她扯了笑又再问道:“除开钱姨娘,就没旁人了?”
几个丫头各自叹一回,想着大丫头的风景,嚼了两瓣鲜菱,反提及夏至节里上头会赏甚个菜下来,又拉了石桂:“你在厨房,可得给我们留些好的。”
一面这么想一面拿眼儿打量她,石桂生得好,眉毛眼睛鼻子嘴巴,样样标记,笑起来另有一边酒涡,如果养大了,也不比豆蔻差。
有了想头,便得想出个实施的体例来,保险稳进才最要紧,冒莽撞失一头撞出来,各到处所的人出息可不一样,石桂感觉本身晓得的还是太少了,很多晓得些大宅里的人跟事,才好迈腿。
才进别苑的时候,石桂只想着当差攒钱,赚些琐细好赎身,跟着挨了金雀的打,她想的是不进园子不揽事,攒钱赎身,到宋家人都来了,她想的是能进院子当上二等,攒钱攒人脉赎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