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欢畅完了,又说她高运,竟能提到太太院里来,她比石桂大两岁,是属猴的,才听着动静的时候还心动,等闻声老太太需求属狗的丫头,这才死了心,归正也不能出去,说了很多恋慕的话:“今后你如果发财了,可万不能忘了我。”

来的是老太太那儿的珍珠,这事既闹到老太太跟前了,若不撕撸个洁净,便不干石桂的事,她也落不着好。

珊瑚折身归去,话儿说得不软不硬:“当着菩萨的面,老太太都诚恳供的佛,二太太可别为着打老鼠砸了玉瓶。”

叶氏扶了婆母起家,一屋子丫头跟着出去,石桂叫人拉扯一把,跟在春燕身后,还没走出院子,就闻声一声脆响,有抽泣声传出来。

葡萄还记得她挨得那两巴掌,深觉出了一口恶气,石桂却从速廓清:“我连半片衣角都没碰到她,她自家摔了结来赖我。”

老太太本就倦了,让甘氏这一嗓门叫出来,皱得眉头不肯意看她,叶氏服侍着她吃茶,紫罗堪堪裹了伤,就跪在地上,珍珠返来讲人带到了,石桂进门瞄着紫罗,也不去看,哈腰曲身先磕了头。

甘氏本来内心就恨得慌,自家的儿子比不过叶氏的去,连着亲生女儿都比庶女还差些,本来这打醮法会就该是大房的事,同她再不相干,可她一句推委的话还没出口,老太太神采实在丢脸,丈夫把手一甩,再不肯沾,全得靠着她来圆。

她的端方学的七七八八,一半是听郑婆子说的,一半是看着春燕学的,老太太还没皱眉,春燕便先道:“她昨儿才调到园子里来的,是属狗的丫头。”

石桂没来的时候,紫罗已经哭陈了一回,她也没想到会闹到老太太这儿,跌伤了腿不说,还办砸了差事,说自家焦急摔的,不如说是石桂把她撞倒的。

桂花抻抻衣裳跟着珍珠畴昔,一起穿花拂柳,绕了泉水小桥,珍珠见她缩着脖子满面忐忑,却不来问她为着何事,侧脸儿先自问她:“你到不怕?”

春燕还欣喜了她两句:“是我的不是,该再叫小我陪了你去的。”石桂那番话把春燕没叮咛的也补了出来,显着叶氏事事想得殷勤,又一口一个紫罗姐姐,老太太身边可另有那一对双生的春罗秋罗呢。

事事跟大房抢先,叫宝贝孙子挨了打,就是老太太心头一根刺,再不会等闲放过了去,何况老太爷弟弟贪没祭田田租的事才刚翻出来。

石桂得空顾忌旁人,内心还怕叶氏各打五十大板,便当着甘氏的面不发落,归去也得怒斥几句,她跟在春燕几个背面往前去,就闻声老太太抚了叶氏的手:“委曲了你。”

叶氏搁下茶盅,扫一眼石桂,一管声音冷泉也似:“让你去竹林精舍送东西,你可见着甚么没有?”

紫罗摔着了就没再出来,只顾着清算东西,想说辞推委,再没想到精舍门口另有看门的小厮,叫她这句一诈,竟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了,一时想着确是动静大得很,内心直颤栗,甘氏还叫唤着要把人拉来对证,紫罗已经趴在地下抖作一团。

咽了两个枣子又道:“你可别傻乎乎的干扫地,主子进门出门你且得露个脸儿,一回二回的,就能让你帮着传话递东西,可不就出头露脸了。”

换道别个,晓得要往老太太跟前去,早早就托情了,一个字儿不问可不就是晓得了畴昔为着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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