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桂满面惊诧:“姐姐如何能如许编排我,当着老太太跟菩萨的面,如果欺心就烂了舌头,何况院里人虽少,却也不是没人瞧见,精舍里头自有看门的小厮,离得也不远,凭如何说,问了就明白。”
换道别个,晓得要往老太太跟前去,早早就托情了,一个字儿不问可不就是晓得了畴昔为着何事。
葡萄冲她眨眨眼儿:“我免得,这是常日里不积善,小鬼都要绊她一跌,该死报应。”说着就拿起房里的干点心来吃。
老太太本就倦了,让甘氏这一嗓门叫出来,皱得眉头不肯意看她,叶氏服侍着她吃茶,紫罗堪堪裹了伤,就跪在地上,珍珠返来讲人带到了,石桂进门瞄着紫罗,也不去看,哈腰曲身先磕了头。
珍珠看看她:“到底如何?二太太可发了好一通脾气。”
说了几句闲话,那头葡萄来寻石桂,石桂领她到自个儿房里,她先是看一回陈列,丫头们住的一样,可上房里用的东西确是好些,翻看着羡慕一回,又拍了巴掌笑:“我都传闻了,该!便是你推的,她也早该不利了。”
葡萄欢畅完了,又说她高运,竟能提到太太院里来,她比石桂大两岁,是属猴的,才听着动静的时候还心动,等闻声老太太需求属狗的丫头,这才死了心,归正也不能出去,说了很多恋慕的话:“今后你如果发财了,可万不能忘了我。”
一传闻石桂是属狗的,老太太倒多看她一眼,问她生辰月份,石桂吸一口气,答道:“因着是八月里生的,以是才叫桂花。”
紫罗打烂的那方水晶砚原就是摆在案上看的,这一方砚台好值几十两银子,比她的身价翻出几翻去,甘氏又是个从不饶人的,紫罗让她丢了那么大的脸,只怕不是撵出去这么便宜的事儿。
叶氏搁下茶盅,扫一眼石桂,一管声音冷泉也似:“让你去竹林精舍送东西,你可见着甚么没有?”
石桂这番话一说完,金雀便指了她:“这丫头口舌利,倒会推个洁净,照这么说,你倒是美意了。”扭脸去看紫罗,紫罗膝上有伤还跪着,山上如许阴凉,她还不住出汗,闻声石桂说这些,尖着嗓子道:“清楚就是你推得我,我好端端走着,如何会跌出去!”
石桂内心有底,也还是一样手心出汗:“回太太的话,春燕姐姐叮咛我送东西去,又让我看看宋小相公短些甚,常日爱用甚么,好回给厨房做几个可心的菜。我正走到东廊上,打西边紫罗姐姐过来,手里捧了个匣子,见着我不知为甚就小跑起来,我手上捧了东西,不敢快走,到大道上闻声前头一声响,紫罗姐姐摔在青砖上,盒子里头的玻璃也摔了出来,我要去扶她,她还推了我一把。”
甘氏气得头顶冒烟,珊瑚不过一个二等的丫头,却敢当着她说这些,指甲紧紧嵌进肉里,眼刀子直往紫罗身上飞,扶了金雀的胳膊,面上瞧不出,却一下下的掐在她肉上,金雀死死咬了唇儿不则声,扶着甘氏出了院门。
葡萄还记得她挨得那两巴掌,深觉出了一口恶气,石桂却从速廓清:“我连半片衣角都没碰到她,她自家摔了结来赖我。”
老太太一挥手:“你自个儿的人你不会□□,倒有脸来告状,争强好胜,另有甚个长幼尊卑。”
事事跟大房抢先,叫宝贝孙子挨了打,就是老太太心头一根刺,再不会等闲放过了去,何况老太爷弟弟贪没祭田田租的事才刚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