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桂咬咬唇:“摆布也就是紫罗姐姐的事了。”

紫罗打烂的那方水晶砚原就是摆在案上看的,这一方砚台好值几十两银子,比她的身价翻出几翻去,甘氏又是个从不饶人的,紫罗让她丢了那么大的脸,只怕不是撵出去这么便宜的事儿。

她的端方学的七七八八,一半是听郑婆子说的,一半是看着春燕学的,老太太还没皱眉,春燕便先道:“她昨儿才调到园子里来的,是属狗的丫头。”

石桂得空顾忌旁人,内心还怕叶氏各打五十大板,便当着甘氏的面不发落,归去也得怒斥几句,她跟在春燕几个背面往前去,就闻声老太太抚了叶氏的手:“委曲了你。”

本来就是借题阐扬,进门发怒一击不成,甘氏忍得心口痛,等老太太念完了经,她一面快手去扶,一面眼泪就滚了下来:“我晓得比不上堂嫂贤惠温良,可何必难堪一个丫头,叫她摔成那模样呢。”

石桂内心有底,也还是一样手心出汗:“回太太的话,春燕姐姐叮咛我送东西去,又让我看看宋小相公短些甚,常日爱用甚么,好回给厨房做几个可心的菜。我正走到东廊上,打西边紫罗姐姐过来,手里捧了个匣子,见着我不知为甚就小跑起来,我手上捧了东西,不敢快走,到大道上闻声前头一声响,紫罗姐姐摔在青砖上,盒子里头的玻璃也摔了出来,我要去扶她,她还推了我一把。”

桂花抻抻衣裳跟着珍珠畴昔,一起穿花拂柳,绕了泉水小桥,珍珠见她缩着脖子满面忐忑,却不来问她为着何事,侧脸儿先自问她:“你到不怕?”

珍珠看看她:“到底如何?二太太可发了好一通脾气。”

春燕拍拍她,又跟淡竹石菊几个道:“今后也细心着,彼苍白日还能污赖人,如果没个凭据,更说不清了。”

珊瑚折身归去,话儿说得不软不硬:“当着菩萨的面,老太太都诚恳供的佛,二太太可别为着打老鼠砸了玉瓶。”

石桂哭笑不得,不好再辩论,老太太本也不想断是非曲直,她内心方向哪一个,哪一个就是明净的,甘氏不利,男人做的好事都算到她头上,便她本来是白的,在老太太眼里也是煤堆上头落的乌鸦。

石桂这番话一说完,金雀便指了她:“这丫头口舌利,倒会推个洁净,照这么说,你倒是美意了。”扭脸去看紫罗,紫罗膝上有伤还跪着,山上如许阴凉,她还不住出汗,闻声石桂说这些,尖着嗓子道:“清楚就是你推得我,我好端端走着,如何会跌出去!”

老太太越老越见不得人的眼泪,甘氏摸准了这一招,叶氏又是个向来都不哭的,拿帕子捂了眼睛泪落不止,老太太这才问一声,叶氏还是那付不说不动不抬眉的模样,到甘氏说完了,把紫罗叫出去又说一回。

甘氏本来内心就恨得慌,自家的儿子比不过叶氏的去,连着亲生女儿都比庶女还差些,本来这打醮法会就该是大房的事,同她再不相干,可她一句推委的话还没出口,老太太神采实在丢脸,丈夫把手一甩,再不肯沾,全得靠着她来圆。

葡萄立时对劲起来,咬了个脆枣子道:“你夙起可饿罢,得先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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