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桂依言进了春燕的屋子,吃紧报导:“表女人这些日子身子好了很多,太太才去庙里,表女人就说要开个幽篁女学,挑了我读书拜徒弟。”

玄月恋慕,石桂却躺在床上忧愁,叶文心明儿就要去叶氏那儿存候了,必得把那信交给她的,也不晓得叶氏肯不肯帮这个忙。

“我天然晓得的,可领着差事就得办。”石桂说话的工夫,春燕也闻声声儿出来了,度着她这些天在里头,许有事要回报,笑道:“你站一站,我去回给太太晓得。”出来回了叶氏,捧了个锦盒出来。

石桂接过满本花腔子,捧着捧着匣子出门,背挺得笔挺,见着淡竹石菊还问一声好,却恰好跳开了锦荔,既不能摆笑容,干脆就不笑。

繁杏打了帘子出来,看了锦荔一眼,招手叫过石桂:“表女人有甚事?”

锦荔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能呛石桂,却不敢跟繁杏顶着来,讪讪退到一边,背过身去翻眼儿,叶氏这差事本就是她的,是石桂占了生得年份好,这才抢了先,她出去请东道,这丫头竟敢跟她唱对台戏,淡竹石菊两个竟连脚步都没迈过来。

玄月自进了幽篁里,除开首一天,还没得过东西,内心总不好受,看着石桂采集东西,噘了嘴儿坐着烫脚,看着石桂铺着花被面,往里头塞了黄铜的汤婆子。

叶氏在宋家这很多年,叶家四时节礼自来不薄,定时按点的送了来,叶氏也按着节庆送了回礼去,除此以外,还真是半分寒暄都无。

石桂错身绕过锦荔:“表女人说了,她养得些日子,身上好了很多,一向想到给太太存候,差我来问问明天甚时候便利”

床沿上铺了长巾子当坐毯,不轻易脏了床单,石桂又给枕头再套一层枕套,人往被子里一窝,搓着脚想把脚尖搁到汤婆子上,脚上一暖热,通身都舒畅,如果再冷下去,这一床被子也不敷了。

“你去回了表女人,就同她说太太要早课,请她午间来。”一面说一面把嵌罗贴贝的锦盒给她:“上回送的怕已经吃完了,送这一匣子是血燕盏,比上回阿谁还更好些,炖粥炖糖水都极好的。”

叶文心心头忐忑,见着这血燕,眉间才松上一松:“姑母但是日日都要跟老太太一道做早课的?”

见石桂还站着不走,晓得她有话要说,寻了个由头道:“上回银羽的衣裳很得太太喜好,你拿一本花腔子去,看看另有甚好的,再画几样来。”

郑婆子也不会出钱给石桂办这些,原在别苑没钱可扣,比及了金陵,她要的就一回比一回多,节日不算,三不五时的还要叫人来寻,一时咳嗽一时气闷,要了钱买药吃。

淡竹看外头天暗了,吃紧点了个灯笼来,交到石桂手里:“你拿这个照照路,可细心些,别跌着了。”她扯了石桂袖子不舍得她走,石桂笑一笑:“等我那头得闲了,我请东道,去我乳母那儿吃肉。”

石桂抱了匣子出来,里头饭桌还没撤,前一贯病着吃的都是清粥小菜,今儿这桌子上满铛铛摆了五六碗大菜,八宝葫芦琵琶对虾,六出拆的蟹粉烧的豆腐,糟的鸭舌鸭信,另有一道葱醋鸡。

石桂调到幽篁里来,最大的好处便是能瞒下钱来,只说不如在正院里得的多,她藏钱有一套,在石家时就教秋娘如何攒私房瞒过于婆子,郑婆子这搜刮的功力比起于婆子来不知差了多少,郑婆子再想要钱,总不能进院子里来搜石桂的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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