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但愿因为拯救之恩,让我管你叫恩公,归正我是无所谓的。”
竹简开篇还是刻着云毅看不懂的西周金文,洋洋洒洒不过数十字,引为前缀。至于前面,则是中原通用的汉隶,云毅随便看了眼,似是道门文籍。
可云毅脸上却没有丁点应有的高兴,反而寂然沉重道:“照这个速率,别说日落时候完,恐怕入夜都一定能完事。”
可这也将贰内心中的好胜之心激起,再不顾已经酸麻的右臂,提劲重刻,真气自手指压住刀尖,缓如龟爬,淡淡白光闪动,终究听到‘噼’的一声,竹简映现出一线玄色的裂缝。
祢衡将竹简抛向云毅,点点头道:“用饭!”
“六合虽大,其化均也;万物虽多,其治一也。”
云毅从竹林找到祢衡用的短刀,握在手里,手腕却一沉,好似刀身绑了铅球一样,云毅估摸起码要有十余斤之重。
再则祢衡盛名在外,通天峰又有阵法结界,他也不担忧有甚么不知死活的人胆敢擅闯此地,毕竟强如儒门也铩羽而归,何况外人?
祢衡一愣道:“故乡伙?”
祢衡接过竹简,低头看了两眼,对劲的点了点头,递到云毅手里道:“一卷有字,一卷无字。日落之前,将竹简复刻一份给我。”说完回身回到竹屋。
云毅挠挠头道:“你不是我父母亲族,又不是我师父!年纪偏又大我一百多岁,恐怕你成名之时,我爷爷还在穿开裆裤呢,不是故乡伙又是甚么。”
贰心中默诵,体内真气游走经脉,满身败坏,心神尽皆凝集于丹田,一团清流如沐东风,铜炉尽暖,丹田充盈,体内真气散于百骸,一团如有若无,似可节制的真元垂垂凝集在丹田深处。
祢衡也未几话,吃完饭后径直回到本身的竹屋,让云毅不由猎奇那边面究竟有甚么宝贝!
‘吱’的一声,竹屋的门回声开起,祢衡徐行走出。
祢衡哈哈笑道:“老夫岂是救人图报之人?甚么辈分礼法都是狗屁!世人都惯称老夫东狂,可狂者傲骨,岂会在乎世人称呼?你叫甚么随你欢畅就好。”
云毅心中一阵惊奇,他以往修炼,真气老是难以凝集真元,今晚却破天荒的凝气化元,他稍稍一喜,邪念生出,真元顿时崩溃。
刀尖方触竹简,云毅指力一横一折,却连抬臂都极是困难,短刀只能贴着竹简滑刻,待歪歪扭扭的将字刻完,全部右臂已无知觉。
“六合虽大,其化均也;万物虽多,其治一也。其动止也,其死生也,其废起也,此又非其以是也。有治在人。忘乎物,忘乎天,其名为忘己。忘己之人,是之谓入于天。”
通天峰的夜晚很有些冷寂,祢衡也不担忧云毅单独分开,一则此岛孤悬外洋,莫说归去凉州天水,就是离此地比来的青州海岸亦有千里之遥。
他不想被祢衡看笑话,当即换刀与左手,丹田真气自右往左,指尖凝力,当真的刻了起来。
云毅默念竹简上的汉隶,短短百字,竟足足刻了两个多时候,转眼日暮西山,云蒸雾散,海面上骄阳似火,傍晚如昨,瀑布飞流直下,寒潭清幽,风景美的竟让云毅有些如痴如醉。
需知天道凭己,云毅一念至此,已然到了很多人三五年都难参悟的表情,他体内真气游走,物我两忘,心神放空下,真气游走周天,与六合仿若浑然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