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毅苦思冥想,俄然灵光一闪道:“我真是胡涂!这股真元本就是我的,我老是将它当作外人,时候惦记,稍稍转念,真元便要四散。可若它如我本身丹田普通,我如六合,忘了又如何!”
他不想被祢衡看笑话,当即换刀与左手,丹田真气自右往左,指尖凝力,当真的刻了起来。
云毅从竹林找到祢衡用的短刀,握在手里,手腕却一沉,好似刀身绑了铅球一样,云毅估摸起码要有十余斤之重。
“这故乡伙决计难为我!短刀沉如铅铁也就罢了,连这竹简也不似平常之物。”云毅心中气的跳脚。
祢衡哈哈笑道:“老夫岂是救人图报之人?甚么辈分礼法都是狗屁!世人都惯称老夫东狂,可狂者傲骨,岂会在乎世人称呼?你叫甚么随你欢畅就好。”
再则祢衡盛名在外,通天峰又有阵法结界,他也不担忧有甚么不知死活的人胆敢擅闯此地,毕竟强如儒门也铩羽而归,何况外人?
他长叹了口气,右手执刀,左掌摁在竹简上,饶是真气运于五指,手掌亦被短刀压得一阵酸麻,不得不趴在竹桌上刻了起来。
云毅抱起竹简,哼了一声算是承诺。他当即解开竹简,碧绿色的竹油透着淡淡墨香,反正皆是三尺是非,雕镂的字体偏瘦,笔势苍茫,一撇一捺尽浑若天成。
竹简开篇还是刻着云毅看不懂的西周金文,洋洋洒洒不过数十字,引为前缀。至于前面,则是中原通用的汉隶,云毅随便看了眼,似是道门文籍。
需知天道凭己,云毅一念至此,已然到了很多人三五年都难参悟的表情,他体内真气游走,物我两忘,心神放空下,真气游走周天,与六合仿若浑然一体。
云毅见祢衡出来,忙站起家,他满身尽是竹屑,两臂酸麻,将竹简递给祢衡,贰心中猎奇,问道:“故乡伙,你拿这竹简是为了卖钱吗?”
晚餐简朴,是阿一阿二捡来的朱红色的仙果,云毅却未曾在通天峰见过。
云毅咬上一口,红色果肉甜美多汁,灵力灌入诸经灵脉,精力抖擞。
“这口诀上明显说,万物虽多,其治一也。讲的不过是将身材比作六合,真气散于各处,若想调节,就应以‘一’,也就是真元节制。”
刀尖方触竹简,云毅指力一横一折,却连抬臂都极是困难,短刀只能贴着竹简滑刻,待歪歪扭扭的将字刻完,全部右臂已无知觉。
云毅一鼓作气笔势横扫,上竖下横,左勾右折,足足半盏茶的工夫,才刻出一道淡淡玄色的西周金文。
说也奇特,贰心无旁骛下,双手虽酸麻难动,可体内丹田却真气四溢,暖流回荡百骸,竟比起上午在寒潭时,还要矫捷轻巧很多。
“六合虽大,其化均也;万物虽多,其治一也。”
阿一阿二原是六合间浪荡的孤魂,是祢衡借用神兵谷灵儡术所转世重生的仙灵精魄,心机朴素纯真,身躯乃是千年云生木所造,木灵气不凡,是故常喜好游走东海诸岛,寻觅些青竹灵果。
通天峰的夜晚很有些冷寂,祢衡也不担忧云毅单独分开,一则此岛孤悬外洋,莫说归去凉州天水,就是离此地比来的青州海岸亦有千里之遥。
云毅累的眼睛一花,发明本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刻出的字体,竟浅的只剩一丝丝红色印迹模糊可见,可海风吹拂,眨眼的工夫,好似吹灰烟灭,连半点刻出的笔迹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