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回,开口的竟是沉默好久的钟赟之,“叶老太君的供状里并无提及你林至公子,林至公子这般急着喊冤,莫不是内心有鬼?”

林诩风面色剧变,惶然跪下,心中只恨方才那匹马没有踩死这个贱人。

武义侯府的马车前面跟着浩浩大荡的人龙。

这仿佛是一张叶老太君手写的血书!

见天子没有吭声,他又道,“两名证人,一个是技艺侯府的家生子。一个是武义侯府雇来的产婆。武义侯想要拉拢他们嫁祸齐王世子实在轻而易举。”

血书中细写了婢女秋英在二夫人唐氏出产前给她下催产药,导致唐氏时候未到就腹痛难产,给唐氏接生的六婆趁机保举左倾颜,说左倾颜曾给城南街的王氏改正胎位,令王氏喜获麟儿,母子均安。

林诩风惯会顺杆爬,心领神会道,“殷尚书说的是,见齐王世子被人如此歪曲,微臣内心惶恐不已。皇上想想,那两个贱民既能结合起来暗害主子,为何不能连起手来谗谄齐王世子?”

“更何况,微臣还听闻,武义侯与叶至公子昨日才到定国侯府看望老侯爷,本日便出了这么一桩事。臣反倒感觉,是左大蜜斯对前次城南山道之事耿耿于怀,这才与武义侯府联手谗谄齐王世子。请皇上明察!”

武义候说着,声音渐渐哽咽,却仍沙哑着嗓音持续,所言句句泣血。

“宣和元年,野心勃勃的先赎王见您初登大宝帝位未稳,设想将您困于凤阳行宫企图谋反攥位,也是叶盛洞察先赎王的谋逆之心,以清君侧的名义起兵勤王,救皇上于危难之际。”

“皇上,微臣冤枉啊!”

殿中心,武义候伏跪而下,重重叩首,“皇上,臣的二弟叶盛,十二岁随父参军,长戍北境兵马半生,率军击退进犯天陵边疆的北戎贼寇多达八十九次。”

她抬手死死按住满身颤抖的武义候。

钟赟之见天子神采阴沉,上前开口道,“皇上,叶大将军为国尽忠,叶夫人又是皇上亲封的一品诰命,朝廷命妇,贼人这般胆小包天,怕是底子没将皇上放在眼里。”

顺藤摸瓜,她发明六婆与孀妇王婶打仗频繁,形迹非常可疑。

“皇上,臣女与齐王世子并无龃龉。”左倾颜凉凉开口。

他安静的论述声回荡在沉寂的乾政殿中。

打从进了乾政殿,林诩风就沉默不语,只想捂着耳朵装死。谁想,左倾颜轻飘飘一句话就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

天子龙目轻抬,分不清喜怒,“武义候说这些,想要干甚么?”

世人施礼拜见天子,礼毕,叶老太君挣开左倾颜的手,呈上了一张鲜红夺目的纸。

这时,一个冷然之声从殿外飘来。

毕竟,前次就因为祁晧招认,林诩风才被卸了御林军统领一职,受尽监狱之灾,最后更是还挨了三十大板。

“去岁,北戎太子进犯边疆连下九城,直逼天陵京都,叶盛自刎于北戎太子面前,令亲随割下他的头颅献给北戎太子,他用本身的性命迟延北戎进犯,麻痹敌军,将半数北戎军引入空城,一举击杀,也为烬王殿下蓄力反击制造了绝佳机会……”

老太君颤颤巍巍再次屈膝拜下,武义侯也跟着长跪不起。

武义侯忍不住冷哧一声,“林至公子这招贼喊捉贼,真是叫人大开眼界啊。”

谁都晓得,上回祁晧在城南山道谋算她,就是受林诩风教唆的。若不是祁晧主动承认,底子没人猜获得,本来林诩风对左倾颜是这般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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