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想了想，还是将心中的迷惑问了出来，“你......你是不是也不信她？”
朝霞不觉得然，“可起码，她从未把你还活着的事泄漏出去，就连侯爷她也只字未提。”
“是又如何？”
至于五万安凌军的存亡存亡，端看杨伶接下来的挑选了。
朝霞忍不住问，“你既然晓得那人想操纵你，为何还要留在这？”
左成贺的话蕴着彻骨的恨意，叫人毛骨悚然。
“我也暗中在安凌军放了钉子，之前她就受祁天威教唆放西秦兵夜袭虎帐，致桁儿受伤，又趁机篡夺安凌军兵权，还觉得我山高水远毫不知情。”左成贺嗤笑，朝霞倒是听得心惊胆战。
自毁面貌，乃至为保定国侯府挑选自我了断，美满是青儿无能出来的事！
当年她和惜云听闻主子殉情，底子不敢信赖。本欲赶赴天陵一探究竟，却被化身为黑袍的姑爷半道拦下。
“据那人所言，他每日都微服出宫，到侯府痴缠青儿，青儿不吝自毁面貌叫他断念，可他尤不甘心，到处胶葛，这才逼得青儿走投无路……”
心中激愤难忍，左成贺俄然痛苦地捂着刀绞般的胸口。
“不必。”左成贺想也不想地回绝。
“祁天威畴前看青儿的眼神就分歧平常，只是我没想到，他竟如此卑鄙！”
左成贺冷冷一笑，“那是因为她至今都还觉得，跟她联络的只是幸存的左成贺，而不是北戎国师。左成贺死与不死，对她来讲底子无足轻重。”
左成贺嗤笑，“当年，他肯将祁天威暗害先帝，勾搭北戎，设想毒杀我又逼死青儿的事奉告于我，不就是为了让我恨上东陵皇室，心甘甘心替北戎效力吗？”
一丝猩红的血渍从嘴角溢出，顺着下颌滴落衣衿。
仇敌的仇敌便是朋友。
左成贺目光猩红，透着彻骨恨意。
他不觉得意拭去血迹，眸底掠过一抹狠戾断交。
一室喧闹，檀香缭绕。
握着绢布的手缓缓收回袖间，五指攥握成拳。
“现在北戎在我手里被神策军打得溃不成军，三位丁壮的皇子两死一伤，他天然恨我入骨。给我好都雅紧他，别叫他死了，留着他另有大用。”
左成贺抬手，止住朝霞用绢布为他擦拭的行动，也避开了她的触碰。
“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唤我夫君。”
“没多少时候了，兰提真穆所中的毒连巫医都解不了，想要救他，只要跟东陵和谈调换解药。”
“开初我也不信，可我派人展转从侯府旧人丁中探听到，青儿生下倾颜时几乎难产，是那人亲身领着杭春山救了青儿，过后，他的确经常呈现在慕青苑，浅显下人皆是讳莫如深，不敢妄言主子是非。”
“既不能为我所用，那便完整摧毁，也好过成了殷家的利器，来日斩伤本身。”
多年来，他藏身北戎王庭，每次传信都是经太重重暗哨，杨伶底子不知他在北戎的身份，即便祁天威心中再怕再恨，也何如不得他！
“现下，桁儿对她定然已经起疑，分开后必会让人监督她，殷家人也会乘机在安凌军安插人手，现在的西境更是鱼龙稠浊，你马上断了与杨伶的统统联络，以免露了陈迹，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