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名故交罢了,不敷挂齿。”
左倾颜又道,“败军之将本就没有盛气凌人的资格,你们既然想要兰提真穆苟活于世,就拿出实打实的诚意来,靠你一个连北戎人都称不上的国师,嘴皮子一碰就想媾和?呸!”
黑袍抬步从她身侧跨过,独自走向灵堂。
她一双炯亮如星的眼睛在一身素衣的烘托下显得愈发灵动,黑袍仿佛看到昔年手握银枪立在慕家门前,与北戎将领对峙毫不逞强的慕青。
俄然,一道清脆的声音从灵堂前面传来。
祁烬在听到她声音的第一时候已经回身,走到她跟前执起她的手,面对黑袍的时候,成心偶然地侧身将她挡在身后。
“不知烬王殿下,是否还想留下本座性命?”
“既如此,我情愿带上我北戎的公主和金银财宝布匹牛羊,亲身前去贵国京都天陵,面见东陵天子,商谈献城媾和之事。”
“左大夫说得对,想媾和,就拿出诚意来!”
“想必,身为嫡子的衡王殿下,已经等这个落井下石的机遇,等了好久。”
她手中把玩着一个褐色的瓷瓶,“方才听国师言下之意,既然北戎王底子偶然想要这解药救二王子性命,那这东西留着也没甚么意义了。”
世民气中存疑,看着黑袍的目光更加猜疑不解。
“你到底是谁!”
她凛但是立,一字一句道,“本就是你们北戎卑鄙无耻,先是操纵瘟疫激发北境边军动乱,枉送无辜百姓的性命,继而趁乱策动战役,导致北境生灵涂炭,可即便如此,你们还是攻不破嘉北关,没法寸进我东陵半步!”
慕家的人面面相觑,却没有再多加禁止,任由他点亮三支香,在慕老太君灵前跪下,磕了三个头。
黑袍行了礼,面对天权等人不善的眼神,神采却非常淡定。
青儿,我们的女儿长大了,像你一样,色彩倾城,耀如春华。
世人在见到不请自来的黑袍国师后,都不约而同目露恨意,咬牙切齿。
不,他决不答应这段孽缘的存在!
黑袍定定打量着她,半晌没有出声。
慕大夫人满目震惊地盯着他墨色的面具,久久说不出话来。
黑袍国师不怒反笑,“北戎王之以是承诺和谈,是为了两国百姓免受战乱之苦,三座城池也是一点诚意,烬王殿下何必如此精打细算,硬是要将和谈的前提与二王子的性命混为一谈。”
“这么说,北戎王和国师,是不想要我手中的解药了?”
他的语速不紧不慢,却将利弊关键尽数点出,叫在场的统统人,都找不出一星半点回绝和谈的来由。
正厅中氛围凝肃,如同绷紧的丝弦,一触即发。
左倾颜目光冷然毫不害怕,“北境已经在贵国的诡计狡计下,乱得不能再乱了,到了国师的嘴里,倒像是我们的错一样。”
此言一出,厅中突然响起一阵掌声。
敛去眼底的恨意,黑袍国师像一个忠心耿耿的谋臣,无辜地阐述着他的态度。
左倾颜的声音带着讽刺,也引来厅中世人毫不客气的耻笑。
“你算甚么东西,让北戎王室的人亲身来乞降还差未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