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大夫的毒药好生短长,我们二王子至今昏倒不醒,就是北戎巫医极力救治,也拿这毒一点体例也没有。”

这礼行的,未免也太慎重了。

黑袍行了礼,面对天权等人不善的眼神,神采却非常淡定。

“想必,身为嫡子的衡王殿下,已经等这个落井下石的机遇,等了好久。”

“左大夫说得对,想媾和,就拿出诚意来!”

“烬王殿下过誉了。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本座在其位谋其政,自是要竭尽尽力为我北戎王分忧解劳。”

此言一出,厅中突然响起一阵掌声。

祁烬冷眼看着黑袍,“国师好胆色,竟敢单身前来慕家,就不怕本殿将你永久留下,以慰慕老太君在天之灵?”

“不过。”

黑袍也不愤怒,沙哑的声音悠悠道,“本座不是北戎人,昔年与慕老太君亦有故交,现在也不过是各为其主,袁校尉何必起火。”

“据我所知,此一战,北戎前后八万雄师毁伤惨痛,敢问国师大人,带着不敷一半的北戎兵屁滚尿流逃回北戎的滋味,可还舒坦?”

“既如此,我情愿带上我北戎的公主和金银财宝布匹牛羊,亲身前去贵国京都天陵,面见东陵天子,商谈献城媾和之事。”

祁烬面上不动声色,只意味深长地睨着他,“没想到北戎国师如此手眼通天,连远在千里以外天陵城的动静,都能事前预判,滴水不漏。”

黑袍低垂着眼睑沉默了半晌,就在世人觉得他会铩羽而归时,他却点头道,“左大夫说得有理。”

可为何黑袍国师却晓得,莫非他当真与慕家有旧?

慕家的人面面相觑,却没有再多加禁止,任由他点亮三支香,在慕老太君灵前跪下,磕了三个头。

话落,不等黑袍开口,她顺手一抛,瓷瓶刹时落入灵堂前的炭盆里。

世人一个个目露忿然,数十双眼睛盯着黑袍,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剖。

不,他决不答应这段孽缘的存在!

“本日本座前来,除了记念慕老太君,也是代表北戎王庭,来向烬王殿下商讨和谈一事的。”

左倾颜的声音带着讽刺,也引来厅中世人毫不客气的耻笑。

慕家大夫人提着长枪上前一步,长枪重重顿地,收回一声脆响,扬声怒道,“北戎贼寇不配进我慕家大门,更遑论记念我家婆母,门在前面,国师请回!”

“不知这个发起,可够诚意?”

“两军交兵尚且不斩来使,现下,本座单枪匹马亲身前来媾和,你们东陵皇室向来自夸狷介,烬王,你敢杀我吗?”

他的语速不紧不慢,却将利弊关键尽数点出,叫在场的统统人,都找不出一星半点回绝和谈的来由。

左倾颜目光冷然毫不害怕,“北境已经在贵国的诡计狡计下,乱得不能再乱了,到了国师的嘴里,倒像是我们的错一样。”

祁烬在听到她声音的第一时候已经回身,走到她跟前执起她的手,面对黑袍的时候,成心偶然地侧身将她挡在身后。

黑袍抬步从她身侧跨过,独自走向灵堂。

姓祁的如何配得上她!

青儿,我们的女儿长大了,像你一样,色彩倾城,耀如春华。

她闺名袁晨,在慕家还未投诚之前,原是慕家军中的一名校尉。嫁入慕家以后,外人便一向称她一声慕大夫人,这些年慕家早已没有兵权,更无人提及这个被忘记了多年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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