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石梯传来脚步声,祁烬置若罔闻,“我的老婆,深明大义,所言所行,堪为国母风采。”
得意知他的死讯至今,她第一次如此崩溃大哭一场,底子停不下来。
祁烬抬手抹去她的泪痕。
“冯越和忠勇侯已死,几位统领和二十万驻军皆是服从于主将之令,本就无辜。”祁烬额头抵着她的,说话间,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脸上,声音嘶哑缠绵。
左倾颜隔着昏黄泪眼,一动不动凝着他,眼睛都不敢多眨,可喉间的酸涩却一股又一股涌上来。
城楼上空无一人,城楼下倒是人头攒动。
“你可觉得稳住东陵血洗朝堂,斩杀杭家百来口人,让这双救人无数的妙手感染血腥......”
左倾颜终究勾唇含笑,声音软糯,“这么夸我?我会高傲的。”
“我私行替你谅解了他们,是我对不住天禹山数万英魂......”
仿佛多踌躇一刻,都愧对那些一起以来为了天下承平,不顾存亡,拼尽统统拥立他,庇护他的英魂们!
刚转眼,就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一抹紫衣身影逆着人流,一手提着药箱,一手护着腹部,正朝他走来。
对上天枢含泪的目光,摇光双手端住他染血的脸,谨慎翼翼没有触碰到他血肉恍惚的耳际,唇边绽出美好的笑靥。
见她不再挣扎,祁烬又趁热打铁解释了天禹山一役后他被余墨喂了软筋散,又说了他收到唐延的信后,赶去天禹山却与她擦肩而过的各种。
……
“还能见到你们,真好……”
祁烬向来不是一个多话的人。
祁烬默了默,“从你自称……烬王遗孀的时候。”
他语气有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和断交,“左倾颜,接下来不管上那里,我都要带着你,再也不让你分开我。”
祁烬毕竟没忍住笑,手指垂怜划过她气鼓鼓的脸颊,辩白道,“我清楚是在赏识王妃的英姿。”
祁烬赶紧挽救,“我猜到那边面能够会有柳园的眼线,不想那么快让人晓得我还活着……由你出面,再好不过。”
“只是,今后余生,要委曲你陪着我困顿在那四周红墙当中了......”畴前,他不但一次想过,等风平浪静,便将皇位让出,带着她清闲天下,尽情人生。
那份罪孽,有他们的一份。
可一对上他的眼睛,她哽咽得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