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条命,换大明三年喘气之机,值!”袁崇焕却不睬会,凑到他脸上轻声说道,语气冰冷如刀。
“好!你既不肯说,我就来猜上一猜!”毛文龙久等不得回应,不由得愤然道,“你我之间,合作多过争斗……想当年非论宁远之战还是宁锦之战,若没有我从旁策应,你想要获得大捷,殊无能够……袁督师,我这话可对否?”
“天下总兵皆阉党!好!”好半晌后毛文龙才目眦欲裂吼出来,“我们提着脑袋和鞑子冒死!为了光复故里流尽了血!眼睁睁看着兄弟们活活饿死都从未想过放弃!竟然就换返来这么一句天下总兵皆阉党!……我们武人的命不是命,只是你们玩弄机谋、对于政敌的砝码!……袁蛮子,你们他娘的不是人,是牲口!”
“得了吧!人都走完啦,没需求再做戏了!”毛文龙那张刀削斧刻般的脸上尽是不屑,翻着白眼冷然道,“死,我认了!但我但愿死个明白……袁督师,你该不会是担忧我晓得了你的鬼蜮伎俩状告阎王爷吧?……你们这些大头巾不是一贯标榜不信神佛吗?”
袁崇焕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旋即便豁然一笑――他讶异的是毛文龙公然是久历宦海的人,对这些短长互换、幕后操纵有如亲见,阐发得丝丝入扣,几近就和究竟本相一模一样了;而让他豁然的便是,毛文龙即便猜对了也无所谓了,顿时本身就要送他见阎王了。
银蛇般的闪电划破乌云密布的天空,惊得民气魂俱裂;暴风吼怒着从双岛掠过,仿佛大地的悲鸣;豆大的雨点毫无征象地狂泻而下,老天仿佛在用这类体例宣泄着它的气愤!
“这就对了,于公于私你都没有来由杀我,”毛文龙紧皱眉头如有所思道,“你对我态度骤变,乃是当上蓟辽总督今后,我想,从当时起你便对我起了杀心了……为何当上督师后就必除我而后快?辽饷此其一也!……畴前你尽管关外,尚且为了争饷同高第、同王之臣闹得不亦乐乎,现在你大权在握,天然巴不得把统统辽饷都留在你的宁远城,其他想要分一杯羹的军镇营头,最好全数裁撤掉……我东江将士数万,流民十余万,天然成了你的眼中钉肉中刺!”
面对毛文龙的吼怒,袁崇焕有些不天然地轻咳了两声,故作平静地捋着胡子嘟哝道,“别抱怨了,你运气不好,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
说完他猛地一挣,想要跳起来,却被那牛筋捆绑得太紧,一下栽倒在地,兀自破口痛骂道,“姓袁的,****你八辈儿祖宗!……你他娘的勾搭鞑子,死了都入不了祖坟!……我就是变成鬼……”
“笑话!”毛文龙失声痛斥道,“甚么东林、阉党,另有楚党、浙党,这些不都是你们大头巾拨弄的玩意儿?甚么时候武人也能结党营私了?……说我给魏阉立生祠,这天下诸镇有哪位总兵敢不给他立?……我辈武人,粮饷操于你们大头巾之手,兵器甲仗操于镇守寺人之手,我们敢获咎谁?……当初我要敢不立,顿时魏阉就敢让我东江镇光着屁股去杀鞑子!……如果立过生祠的就是阉党,那天下数十位总兵,岂不都是阉党?”
“嗯?为何是我?”毛文龙见他沉吟不语,提大调子诘问道。
世人连续退出,帐内只剩高高在上的袁崇焕和捆得像螃蟹般的毛文龙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