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湿漉漉的，像淋了雨。
山踯躅别名杜鹃，花色红粉或白为常见，像如许的黄色花朵，她倒是向来未曾见到过，并且这花生得仿佛也不像是山踯躅。
若生往边上挪了一小步，揣摩着“踯躅花”三字，眼里垂垂有了苍茫之色。但是窦妈妈刚要走，她俄然神采大变，高出一步伸长了手臂拦住窦妈妈，急声发问：“这花是不是出自平州裴氏之手？”
她就这么瘫坐在地上，披头披发，鞋子也掉了一只在中间，连揉腿的力量也没有，只要鼻子酸了又酸，眼眶红了又红，变得热辣辣的，有甚么东西扑簌簌落了下来。
“女人怕是没有见过这花，这花名里固然也有踯躅二字，却并非山踯躅。”窦妈妈摇了点头，用帕子裹住花朵谨慎翼翼地放到匣中，将盖子给合上了，“时候不早，女人还是请回吧。”
她越走越快，走至厥后，已是大步奔驰，沿着长廊跑得衣袂飞扬，乌黑稠密的发丝散落下来，被风吹得高高的，像一匹缎子。
她深吸了一口气，同窦妈妈道：“我单独去见姑姑。”随后抬脚上了台阶。
这些烟丝原是她叮咛窦妈妈拿走的，过后却又要窦妈妈送了返来。
若生进门后，并未唤她，只悄悄看了她一会，而后屏住呼吸，轻手重脚地朝矮几靠近，抓起烟杆和烟丝，回身拔脚就走。(未完待续)
窦妈妈悄悄“嗳”了一声，劝道：“夫人已有发觉，女人莫要担忧。”
本来热热烈闹的千重园空荡荡的，人都不知上哪儿去了，衬得泪珠子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变得清脆起来。
平州盛产花木，花匠浩繁，而裴家是这门行当里的其中俊彦，各种世人闻所未闻的奇花异草，多数是裴家人所培养的。
若生越想越难受，心慌得要长草。
她抬起手来，想要从窦妈妈手中将匣子接过来，可手指头颤呀颤的，竟是伸不直，声音也颤抖了：“姑姑她、姑姑她如何了？”
很久，窦妈妈终究道：“这是踯躅花。”
可若生如何能不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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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妈妈看着她肿着的眼泡，却胡涂了。
窦妈妈终究追了上来，满脸都是惊奇，似是没有推测她能跑得这般快。
若生冷了脸，声音凝重起来：“但是有毒？”
见窦妈妈不答，她一把抓住了窦妈妈的手腕：“妈妈有何要事瞒着我？还是姑姑不让你流露？”
猝不及防之下，窦妈妈忘了去拦。
若生到时，云甄夫人正歪在榻上小憩，一旁的矮几上搁着她的碧玉烟杆，一匣子烟丝敞开着。
若生提着的一颗心，轰然落下，直坠到深处，带出一阵阵的疼来。
窦妈妈说都说了，便也没有瞒她，说：“毒倒也不算毒。这踯躅花还是一味药，东夷的大夫能汇集花朵炼制出镇痛的药来。但这花越开越少，厥后这体例便几近没甚么人用了。”
屋子里沉寂无声，她闭着眼睛，像是睡熟了。
“哦？既是药，那这花岂不是没有不铛铛的处所了？”若生传闻踯躅花是一味药，微微蹙着的眉头没有伸展。反而蹙得更紧了。少女眉间的川字，深得像是刀刻普通，明示着她内心的不安。
如果她能早一些发明，或许姑姑就不会那样离世。
而若生，则笔挺地站在她跟前，微微抿着唇角，没有再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