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就都奖饰他,但几个懦夫,却又有些妒忌。
“就是大水,也还不是他们弄出来的吗?”一名五绺长须,身穿酱色长袍的名流又抢着说。“水还没来的时候,他们懒着不肯填,大水来了的时候,他们又懒着不肯戽……”
“鸟头先生,您不要和他去辩论了,”拿拄杖的学者放上面包,拦在中间,说。“乡间人都是愚人。拿你的家谱来,”他又转向乡间人,大声道,“我必然会发见你的上代都是愚人……”
“但是我竟没有家谱,”那“愚人”说。“现在又是这么的人荒马乱,交通不便利,要等您的朋友们来信同意,当作证据,真也比螺蛳壳里做道场还难。证据就在面前:您叫鸟头先生,莫非真的是一个鸟儿的头,并不是人吗?”
“你是百姓的代表吗?”大员中的一个问道。
但是这一回却又像动静很可靠,十多天以后,几近谁都说大臣的确要到了,因为有人出去捞浮草,亲眼瞥见过官船;他还指着头上一块乌青的疙瘩,说是为了躲避得太慢一点了,吃了一下官兵的飞石:这就是大臣确已到来的证据。此人今后就很驰名,也很繁忙,大师都抢先恐后的来看他头上的疙瘩,几近把木筏踏沉;厥后还经学者们召了他去,细心研讨,决定了他的疙瘩确是真疙瘩,因而使鸟头先生也不能再执成见,只好把考据学让给别人,本身另去汇集官方的曲子了。
“呸,使我的研讨不能紧密,就是你们这些东西可爱!”
大半年畴昔了,奇肱国的飞车已经来过八回,读过松树身上的笔墨的木筏住民,十个内里有九个生了脚气病,治水的新官却还没有动静。直到第十回飞车来过以后,这才传来了消息,说禹是确有这么一小我的,恰是鲧的儿子,也确是简放(14)了水利大臣,三年之前,已从冀州启节(15),不久就要到这里了。
“有,叶子呀,水苔呀……”
大人们笑起来了,有一个对别一个说道:“这家伙倒诚恳。”
大师略有一点镇静,但又很冷酷,不大信赖,因为这一类不甚可靠的传闻,是谁都听得耳朵起茧了的。
“不过这这也用不着家谱,我的学说是不会错的。”鸟头先生更加忿忿的说。“先前,很多学者都写信来同意我的学说,那些信我都带在这里……”
但是“禹”究竟是一条虫,还是一小我呢,却仍然是一个大疑问。
“我们但是谁也不会写……”他惴惴的说。
“O.K!”
“……”他不懂意义,没有答。
“哼!”鸟头先活力忿到连耳轮都发紫了。“你竟如许的欺侮我!说我不是人!我要和你到皋陶(13)大人那边去法律处理!如果我真的不是人,我甘心大辟――就是杀头呀,你懂了没有?要不然,你是应当反坐的。你等着罢,不要动,等我吃完了炒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