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嫁衣,泛着白光的利器,阴狠狰狞的花颜,另有无休无止的大雨……血,好多的血!
话音落地,灵芝怪诞地看她一眼,疑道:“你问这个何为?”
这故事历经怪诞,却很有几分耐人寻味。明姐浓长的眼睫扑了扑,两把扇儿似的灵动,纳罕地啧啧,道,“竟有如许的奇事?”
说这京都赵氏,在大越已然显赫到了极致。三代为官,至此辈儿已升侯爷位,高官厚禄皇恩圣庇,当之无愧是当朝第一世家。承远侯赵谦,字青山,嫡妻孙氏,情性温贤,乃江南首富正室嫡出。赵家上辈男丁薄弱,赵青山无有兄弟,膝下子嗣却浩繁,三房妻室统共三郎四女,福分也算匪浅。
周遭暗淡惨暗澹淡,电闪雷鸣将至,瓢泼大雨便铺天盖地来到人间。窗外雨声凄厉,鬼哭狼嚎似的拍打窗棂,屋子里火光摇摆,猩红一片的是嫁衣和龙凤对蜡,映得一室艳艳。
面盆里洒了花瓣,粉色的瓣蕊在水中沉浮。明珠一双小手随便地扑着水,任林氏为本身揩脸,一双晶亮的眼儿却定定看向丫环灵芝,有些不信赖的味道:“如何?那秀才也梦见蛇了?”
婆子们中领头的是明珠的乳娘林氏,端倪腐败,虽无非常姿色,亦有动听之处。她入内,见七女人坐在床上,小脸上呆呆的没有活力,不由惊奇地咦了声,罕道,“明姐儿,时候还早,今儿不必进学,如何就不睡了呢?”说着,林氏矮身在床沿上坐下来,拉起七女人的小手放在掌心。
如此说来,当代也会有那场怪诞血腥的夺嫡之争。那是全部大越的一场恶梦,恶梦的配角,是这个王朝最高贵也最刻毒的一群人。
芍药也听得啧啧称奇,瞠目道,“那蛇是公的还是母的?”
林氏面上浮起一丝难色,明珠赶紧开口,“是我本身醒得早,母亲别指责乳娘了。”她眸子子一转,担忧母亲难堪乳娘,因话头一转道,“母亲,你前几日不是说有客人要来么?是甚么客人来着?”
“谁说不是呢。”灵芝别过甚轻笑了一声,“蛇给秀才托梦,说要酬谢他拯救之恩,那年秀才公然高中。”
孙氏点头,抱着明珠幽幽叹出一口气来,道,“说来,这丫头也不幸,小小年纪便没了爹娘,我这个做姨母的能顾问几分便是几分了。”说着,她抚了抚怀里娃娃的小脑袋,柔声道,“幺宝,过会儿子我们府上要来一个mm,她唤做雪怀,是你故去三姨母的孩子,和你年事差不离,今后我们幺宝就又多一个伴儿了。”
灵芝放上面盆递上象牙篦,用力点了芍药的脑门儿,嗔笑道,“此人还能跟蛇精结婚么?小小年纪就揣摩着结婚嫁人,真不知害臊的!”
这话说完,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七女人房中的一众丫环,芍药年纪最小,常日里没少被拿来给世人逗乐。她又羞又气,一张俏生生的脸儿红潮遍及,朝林氏顿脚道,“林妈妈,您看灵芝这蹄子,说的是甚么话!只知讽刺我!”
林氏替小女人梳双垂髻,将两捋小辫儿编得甚是精美敬爱,闻言面上一笑,斜了众丫头一眼,道,“好了好了,都别闹了,没的吵着我们明姐,夫人晓得该非难了。”她将两根小金簪缀在双髻处,拉起明珠细细打量。女娃儿的肤色明丽纤白,窗外细光流入,在墨玉似的眼儿中流转生辉,刺眼夺目。不由点头笑道,“我们明姐儿这模样胚子,将来啊,端的是闭月羞花,倒置众生之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