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廿瞧着皇上前二个住“旧衙门行宫”,昨儿个住“南衙门行宫”,今儿住“新衙门行宫”,这便是将南苑地界儿上的几座行宫都住遍了,便知皇上这是在南苑行围纵深甚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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諴妃和吉嫔两人都笑着冲廿廿眨眨眼。
他眸光凝着廿廿,眼中幽然安好,“爷觉着,在这后宫里,便是吉嫔的宫里,也不能叫爷放心。”
廿廿含笑点头,“我都明白……弓马骑射乃是祖宗家法,皇上这连着好几年都没能正式进哨行围,若本年再这般不了了之的话,不免宗室王公当中又有人要借机肇事,说皇上连祖宗家法都要给丢了去。”
天子便也含笑点头,“也好,你们都去吧。”
廿廿便也松了口气,“好呀。想想皇上的安排当真是安妥,我与如朱紫本来就是本家儿,这会子又都怀着孩子,这便天然有更多的话儿可说。如许两人一起住着,也是个伴儿,倒叫这几个月的焦炙日子,能更轻松些儿了。”
“还是说……皇上说的是孝淑皇后?孝淑皇后性子严厉,皇上要说惧内么,倒也合得上!”
天子点点头,挑眸定定凝睇廿廿,“今儿绵宁从宫里回南苑去了。且叫他替爷一日,由他带领一众宗室后辈行围就是。”
廿廿倒是不觉得意,倒是大笑点头,“倒也没错,我是个调皮的。要不,我如何能生出来绵恺这么个活猴儿呢?”
“如朱紫既是皇上的朱紫,又是我的本家儿,她那边一利用度,如有甚么短了的,我自从我的份例里拨给她先使着去,不拘朱紫位分就是。”
皇上在南苑的去处,也每日都被送进圆明园来,报给廿廿晓得。
廿廿不由挑眉,“哦?皇上本来是惧内的么?我如何这么多年都不晓得?皇上说的是后宫里的谁,我倒看看去。”
只是可惜,皇上只顾着与廿廿说话儿,并未转头,这便也没能瞧见淳嫔的凝睇去。
故此她也没猜想到,有一日她还要与旁人一同居住在储秀宫里。
廿廿便赶快道,“皇上快瞧,諴妃和吉嫔都冲妾身眨眼睛使眼色,这是想让妾身在皇上跟前替她们美言几句不是?”
廿廿便也点头,“也是。二阿哥是最懂事的孩子,他天然不会去主动探听这些。这些怕就是些寺人、太医之流上赶着贡献给他的。而他既然是听闻的,这便不免与究竟不符。”
“更加调皮!”天子无法,伸手来刮廿廿鼻梁,“亏你还怀着身子,这会子还如许调皮,不怕叫肚子里的孩儿给学了去?”
“唯有叫她在你眼皮底下,爷觉着那才气稳妥。”
皇上在南苑连日、迭次行围,以此来补足本年在热河又未能入哨行围的遗憾去。
廿廿想了想,“皇上放心,如朱紫是与吉嫔一起住着,我觉着吉嫔自是最可放心之人。她虽说是个不饶人的刀子嘴,可如果护着起谁来,那也必然会万无一失的。”
殿中静下来,天子才捏着廿廿的手,“爷这些日子在南苑行围,实则心下焦急,恨不得早点儿返来。”
“也不是说吉嫔办事不当帖,爷只是觉着,吉嫔在爷的眼里,没有在你眼里那么好……”
諴妃无法地笑道,“妾身岂敢,吉嫔跟妾身一样怯懦,也没这个胆量。那妾身几个还是先行辞职吧,等皇上与皇后娘娘说完了话儿,明儿妾身几个再来陪皇后娘娘说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