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俊笑道:“会唱曲儿有甚不好?你不会唱,今后郎君听别人唱去。”
林俊道:“筛来与我吃两杯,捡写素菜来。”
玉娘道:“老葛你少浑说岔话儿,只把上好的金饰与我瞧瞧,不好我就换人家了。”
“同周庆泽、冯旭宁喝酒,不知那里寻来的烧鸭,好一寸厚的肥油,吃的好不腻歪。”林俊又问,“有汤没有?”
“你那不费事的爹,竟日里跟着狐朋狗友乱窜,恨不得日日歇在院里就有空,叫带你去打金饰就没空。”玉娘一面抱怨,一面□□花,“去看肩舆吧,我同你姐姐逛逛去。”
林贞还小,玉娘又要显的亲热,两小我只坐了一抬肩舆,一齐到金银铺前下来。金银铺的老板是做老了买卖的人,玉娘一进门,先阿谀道:“林娘子好久不见,气色更加好了。哟,这是府上的蜜斯吧?好个模样儿,天上掉下来普通。老天爷真真长了眼睛,如许通身气度的蜜斯,只投生在府上吧,我们再养不出的。”
家务琐事,林俊一概不管,只听玉娘分派。他原就有些酒意,听着玉娘温言一条条道来,竟困意上涌,一倒头歪在床上睡了。玉娘被哽的半日顺不过气来!巴巴儿截他出去,莫非就是说家务的?既只在这里睡觉,白让她担了名声,明日那伙人还不知如何醋呢!内心有气,也不好摇他醒来,只好胡乱睡了不提。
“去铺子里吃,前日从女真人那边收了百来张皮子,要看着他们削制去。”
林贞点头道:“我不爱琵琶,非要唱曲儿,筝也能唱,比琵琶还新奇些。何况我的郎君还不定在何方呢,谁晓得他爱甚么。”
林贞回道:“我也不懂,爹爹看着来吧。只教誊写字的,不跟他们哥儿一样,我又不必学宦路过济,写一手能见人的字罢了。”
葛大娘忙迎上来道:“娘子放心,广宁县再没哪家有我们家的技术,比京里都不差的。”
玉娘忙使丫头清算桌子,摆了两副牙箸,坐下陪林俊吃酒。林俊不过吃了小半碗饭,痛喝了一碗汤。玉娘又叫丫头摆上四碟果子。林俊一看,别离是山药枣泥糕、果馅凉糕、香煎荸荠糕、绿茶卷儿,配着茶汤,倒也清爽。也不吃果子,只端着葡萄酒一面慢品,一面问:“贞娘怎底嫌薛六姐的字不好?”
林俊踌躇:“只怕累着。”
林贞只好把金锭子放到玉娘手里,道:“爹爹不带我,妈妈带我去吧。”
玉娘点头:“针线上的人好找,买一个来家便是。暂没有合适的,且叫她四娘教着。她也好九岁上了,奶妈子宿世吃了懒筋带到这世来,除了双福四喜,通没一个顶用的。依我说,买个针线好的妇人,不拘孀妇单个还是两口儿,养亲香了今后陪她出门子。也有个老妈子照看,也有人与她针线上使。奶妈子且打发了吧,我看着烦。”
林俊点头表示体味,又问:“是学琴还是琵琶?女儿家学琴,怕闷着些。”
玉娘推了推林贞,道:“跟你爹爹一齐去,叫他买包子与你吃。顺脚到金银铺捡些头面来,你不好戴整套,单买散的也使得。再有也要穿耳洞了,先去定了耳坠子再说。”
“你妇人见地!”林俊撇嘴道:“我晓得有些人家,万事都不让女孩儿听到,也是扯谎。女孩儿在家通不懂事,莫非叫她在夫家跌跟头不成?”扭头对林贞道:“别信那些假端庄的家训庭训的,听爹爹的没错。你若感觉不美意义,只别说出来就是,内心却得明白。哪个男人不爱才情?你没有,他寻别人去,空看着人家生儿子挤兑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