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免得。外头的事我不懂,家里的事你且放心。”
玉娘笑道:“我的儿,这家里一桌一椅,哪个不是你的?我和你爹还带到土里去不成?若得天之幸,再得个哥儿,你又不是那等没知己的,岂会丢开手不管?何况既然能赚这多钱与你,天然也能赚那多钱与他,你且不消操心这个。”提及嫁奁,玉娘又道,“我实与你说,承平公府端的穷,我令人在京里探听来的。你的嫁奁,压箱银子我筹算给多了,多多与你衣衫布料,他们总不好明抢。其他的给多了,这个讨阿谁要,你也难堪。过了年,你十三了。女子及笄而嫁,正巧你爹本年贩了那多绸子,恰好捡了你喜好的花腔来。我深思着,京里的院子太小,你出嫁欠都雅,再买一个大的。既做出门使,又做陪嫁,今后你生孩子,我去瞧你也有处所住。本年夏天再进京,我们娘俩就去挑一回,你说好不好?”
人的精力量儿皆有定命,如那书香家世,为何不准后辈纳妾?不过是怕他们分了心劳了神丢了前程。林俊往年无甚端庄谋生,铺子虽有琐事,交予掌柜,不消日日操心。现在的买卖,连内府都做,不敢有一丝差池,唯有兢兢业业,才不负天恩;他又是个千户,多未几、少很多、一日也有十来件事儿要他或管或判。近一年来,他只要回家,多数都在书房睡觉,连丹旭美人都抛在脑后,哪有空纳新娘子。然内心又对儿子报着一丝丝希冀,谅解玉娘一番美意,笑道:“累你烦心。”
一群妻妾,无一个聒噪的,轻言细语的拉拉家常,林俊听的一阵阵舒心,不由叹道:“还是家里舒畅,外头闹哄哄的。”一时又想起闲事,对玉娘道,“初四寻一班好戏,再找四个妓|女,我要请陈批示使吃年酒。他怕要带家眷来,你细心接待着。衣裳就穿诰命的服饰,别越了她。”
“我到园子里走了走,街上人多,肩舆抬到那边都要半个时候,赶上饭点姥姥还留饭。他们正忙年,没得给人添乱,懒去了。”
“恰是这话了,我拘了她们不准奉告你爹。”玉娘叹道,“也是那孩子诚恳,也来了几年,从不仗着宠嬖做些无礼的事。不像丹阳,恨不能拉来打死!见天在家吆五喝六,当本身是主子了!”玉娘极讨厌丹阳,她乃一家主母,丹阳勾搭李凤山之事林贞都晓得了,她能不知?先前不知,厥后丹阳媚眼乱飞,她又没瞎了。良家女子,最恨偷情之人。丹旭又分歧,谁个都知他不肯,又没与于二姐做出无礼的事来,便是私相授受,也没下作的去勾引男人。还常常见他被丹阳欺负,内心先怜悯了三分。哪像丹阳浪的不像个男人!大户人野生小厮的很多,丹阳那样的也多见,恰好有个丹旭比着,玉娘不免就偏疼了。林贞说了,她便记取,今后如了他的意,算是积德积善。
林贞笑道:“若想出门,总有很多体例。”
玉娘道:“又胡说,那府里好几层婆婆哩,别叫人说嘴。”
林俊笑了笑不说话,闷头吃了一阵酒,世人闲话说尽,竟温馨下来。一时氛围有些难堪,玉娘来回扫了几眼,看到三个妾皆韶华不再,才想起林俊好久没添新人了。便道:“她爹,过了年,我们再寻个好生养的聘了来吧。家里热烈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