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奶见状,竟摸不准林贞懂还是不懂了,她哪知林贞想的是:真威胁我了再干掉不迟!
李翠娘忙上来劝道:“看刮风了,大姐和姐儿且进屋说话。”
这一头磕下去,林贞不认也得认。世人也是看林贞行事的意义。却不料林贞非常稳的住,一人赏了一个荷包,内装两个银锞子,一脸笑意的道:“昔日你们辛苦了,今后还要更上心才是。”
林贞捂嘴一笑:“比阿谁还好玩。拿本《诗经》来,我要回礼。”
太夫人看了一眼林贞,见她无甚反应,还只当她不懂。不懂最好,不然年纪小的孩子,闹起来大师都欠都雅。遂点头道:“他屋里不是有几个丫头么?”
次日太夫人听到回报,哭笑不得,这两口儿!一个比一个呆,莫不是读书读傻了不成?林贞安温馨静的,针线又勤奋,人也都雅,太夫人还挺喜好她,不欲使她太没脸,此事只做不知,反正一屋子丫头,也不怕委曲了孙子。余者并不知此中的门道,屋里人说破天了还是丫头,既不消开脸挽发,也无甚特别典礼,收充公房谁晓得呢?反正爷屋里的大丫头,再无人信赖明净的,不然有些娶了大师婢女的人,何必新婚之夜还得打老婆一顿出气?民风可见一斑了。
双福忙问:“姐夫送了《笑林广记》来?”
玉娘道:“又胡说,外头比的京里?大夫也是好的、衣裳也是好的。我虽乡间来的,却也知苏杭的肥差不好抢,若到了那穷山僻壤处,便是能四周走动,又有甚趣儿?再者我也挂记。”
一时皆大欢乐。
林贞一本一本的胡乱夹着,直到《郑风》一本,在《子衿》一页夹上一张,还狠压了一回。再假装无事人普通,一齐收到匣子里,打发人送畴昔。
双福搬了一叠《诗经》问:“姐姐送哪一卷?”
孟豫章再问:“真没有?”
林贞一嘟嘴:“又不是亲婆婆,何况我又没兄弟,自古百善孝为先,谁敢拦着我尽孝?说到圣上跟前都无二话。”
孟豫章接到林贞的礼品,忙一顿乱翻,果见内有乾坤,行至琴前,奏一曲《凤求凰》,以表心中高兴之情。次日一早,掐着林贞来存候的点,在房中再弹一回。琴声幽小,不如筝敞亮,林贞辨了一回才勉强猜着,抿嘴一笑。
回林家是坐轿,一向抬进内院才下来。玉娘早迎了出来,见到林贞,先扑上来心肝儿肉的哭了一场:“我薄命的儿,从未曾离了我跟前这么好久,想煞娘也!”
立在一旁的杨妈妈默道:好孩子,你悟了。女人若不会妒忌,那便是庙里的神佛,只叫人敬不叫人爱。妻本来就有面子,你分外的敬不值钱!
双福和四喜二人轮班,有一个跟着林贞便有一人看家。双福看了两日,晓得这两口儿不知弄甚花腔,跟着林贞一笑,假装不晓得。林贞还道做了回地下事情者,哪知孟豫章老早过了明路――当日送书便是姐妹带林贞一人一本,一模一样,连书签都同,只夹的页数分歧,也无人重视。得了礼要回礼,女眷屋里除了《列女传》《三字经》,端庄籍里也只要四书五经好送。倒有三个回《诗经》,只要大蜜斯回的《论语》。林贞不由叹:这孟豫章,绝了!
林贞接过一看,乃《杜氏新书》,迷惑的一翻,只见一页夹着书签,细心读了一回,见有一句:“故推一心,任一意,直而行之耳。”顷刻通体舒泰,大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