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无药可解的剧毒,是她师父毒手药王的大忌。毒手药王虽以“毒手”为名,用毒如神,实在倒是慈悲心肠,特别是暮年削发以后,更是对门下弟子谆谆警告:“下毒伤人,不比兵刃拳脚,不至于立时致人于死地,若对方能悔过告饶,发誓改过,亦或是错手伤错了人,都能够挽救。”是以程灵素用毒,重在心机工致,即便面对她几个叛师的同门,动手也是步步包涵。直到最后,那一支含了七心海棠的蜡烛,也是由他们贪婪不减,方才自行扑灭。
到得营外,已没人敢跟上来。欧阳克见程灵素一向盯着他的手看,不由问:“如何?”
“你……罢休……”程灵素用力挣了一下。她衣衫上本来洒有赤蝎粉防身,就算欧阳克能过后将这药力逼出,但也一样抵挡不了赤蝎粉那触之如焚的痛苦。可她来时却担忧会碰到拖雷,偶然间碰到她的衣衫有所误伤,这才在内里罩了见狐皮短裘,挡住了药力。却不想竟又碰到了欧阳克……
程灵素从那玉雕似的苗条五指上移开目光,转到他脸上:“完颜洪烈和王罕好歹也算是盟友,那些都是王罕帐下的兵士,你又何必多伤性命?”
欧阳克蓦地觉悟:“是那酒……”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有灵蛇拳奇招迭出~一个有醍醐香奇毒四布~以是说嘛,克克啊,和灵素妹子斗,到底是谁赢了呢?哇咔咔~【歪头】
程灵素脱得身来,探手入怀,拿出了事前藏在怀里的那两朵蓝花,在他面前晃了晃。
“还不算太笨。”抬程灵素格格一笑,手将方才挣动间狼藉开来的发丝往耳后拨了拨,手背在被日头晒得有些泛红的额头上贴了贴:“这花花香芬芳,本是无毒。一旦加了酒以后,才是真正的香气醉人。”
“如何回事?”欧阳克正自站立不稳,胸口挨了一掌,即使程灵素并未用甚么劲力,也是应手而倒,连手里的折扇也“啪”的一下落到地上。天旋地转地一阵晕眩,面前的风景也跟着垂垂恍惚起来。
话音未落,身形已经往前冲了出去。而这时,营中的示警号角声方才吹响,勉强堆积成队的军士见他们两人来得迅猛,正要大声喝阻。但欧阳克的身法何其之快,反对的人刚举起刀,一道白影已从他们身侧飞掠畴昔。就在错身的一顷刻,欧阳克腾出一只手,闪电般地拂过那几小我的腕上、颈边,或点或按,堪堪掠到营门边上时,只听背后响起一片惨呼。
程灵素听那盘问声正向他们这里走来,心中一动,正要开口高呼,想将他们引过来,乘人多混乱,借机脱身。
话音未落,不等程灵素出口断拒,欧阳克俄然身形一晃,突然欺近身来。程灵素急退两步,手一扬,指间银针疾飞射出去。
“不成能!”幽蓝的花骨朵在风中簌簌颤栗,似是孱羸不堪,几近连小说睁不开的欧阳克却立即认出这恰是他之前在绝壁底下见程灵素拿在手里,厥后又在她帐内看到种在塌边的那奇形怪状的小花,“这花我事前检察过,清楚无毒……”
正要再调笑几句,却俄然发觉面前那张清丽的容颜仿佛悄悄晃了一晃。
这花乃是程灵素遵循上一世培植“醍醐香”之法栽种,花香如烈酒,醉人于无形。欧阳克在程灵素帐中之时实在已经嗅入了一点这香气,但他仗着内力高深,这点酒力一时半会儿的也底子醉不倒他。若不是他方才心存轻浮,一向紧紧地搂住程灵素不放,将程灵素决计从巾帕中取出来的花香当作了女儿香,毫无防备地闻了又闻,这大漠里种出来的“醍醐香”到底不比宿世的能力,还真何如不了这位来自白驼山的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