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日我倒真有些猎奇,那袁崇焕……到底是如何的人物?”
这里毕竟是寺庙,这些诳语,实在有几分轻渎。她本偶然恋战,只想快些出城去见祖可法,“天气已晚,我还要出城去……就此告别。”
杜度是忙得不成开交,但看他们二人,一个是魂不守舍,一个是游手好闲,底子没有理事的心机。
这些话,也算是给他的忠告吧……此话中深意,他总有一日会顿悟到的。
多尔衮一走神,脑海里又不自发地闪现起她的模样来,一颦一笑都那样明艳动听……明显已经被她明言回绝了,内心却还是忍不住蠢蠢欲动。想到这茬,他便摸索地问:“对了,杜度贝勒跟那袁崇焕是交过好几次手的,你可知他有遗孀在盛都城中?”
海兰珠是一声感喟。
多尔衮拉着她就入了庙门,进门正北便是天王殿,很多修行的禅师皆在此诵经打坐。
出了盛都城往城南边向去,只见一座在绿水青山掩映间的古刹,正门的牌匾上写着“大梵刹”三个大字,里头香火烧得正旺。
她如果本信赖这世上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那也真是太笨拙了。
阿巴泰的爵位虽与他们同级,但按亲族干系,他也算是大汗的兄长,多尔衮和杜度一个是弟一个是侄,心中有些牢骚,却也不好多说甚么,唯有看着他大摇大摆地回了府。
多尔衮发笑答:“也不算甚么苦衷。”
那个能想到……他今后会成为权倾天下的摄政王呢?遐想当年……她亦是一步步看着皇太极,孤身一人,从八阿哥一向坐到了大金国汗的位置。二十岁的皇太极,也是这般地气血方刚,年青气盛,迫不及待地想要长大,想要建功立业……
现在这城里的王爷贝勒,哪有人敢跟皇太极唱反调的?无不是极尽恭维阿谀,想要换得爵位重用,想这位墨尔根戴青贝勒也不例外吧。
多尔衮被她的这番话给完整震慑住了,如此高深的事理,从她口中淡然自如地说出,还带着几分不似她这个年纪的经历。他是瞠目结舌,一时候忘了言语。
杜度当即确认了心中的猜想,不安地问:“她……人在那边?”
“我是个有夫之妇,还请贝勒爷断念吧。”
“既然来了,就烧柱香,拜拜佛再走吧。”
“什……甚么?”
多尔衮镇静不已,窃窃在她耳畔道:“瞧,还真有大佛。”
这话说得当真是狂傲,这多尔衮的骨子里,还是跟阿巴亥有几分类似的。
“七叔,你如许也不是个别例,大汗本来就对工部的账目很不对劲了,这几个月再不睬出来,我们都得挨骂。”
多尔衮目光炯炯,直抒胸臆道:“大汗临行前千叮万嘱过,不准把此事流露给任何人。我冒了这么大的险,汉人说,礼尚来往,你也该表示表示了。”
多尔衮跟她一同业到了庙门外,内心悄悄想着,本身到底哪句话失了言,亦或是冲犯到了她?
多尔衮自顾自道:“大汗同我交代过,那孩子是袁崇焕的遗腹子,你说他是你的孩子,那你天然就是个孀妇了。”
海兰珠说得直白,明显不肯再与他胶葛,心中滋扰,更是没表情同他打情骂俏。
他从未结识过汉人的女人,更不知该用甚么体例媚谄她。她又恰好是如许清丽翩翩,美得不食人间炊火……
海兰珠本来就该在此与他道别的,听到这番话后,是心生善念,俄然留步回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