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老爷似是明白了，长叹一声，寂然坐倒在椅上。
邵氏大病初愈，轻声细语道：“娘别焦急，mm是甚么样的格，模样人就在那儿放着，满都城里也是数得上的；不过是天公不作美，接二连的赶上事儿，这才担搁了。”
夫人素净的面庞上，渐渐浮起一抹哀伤，哀戚道：“我们房虽暗里账目是分立了的，可凡是在府里当着差事的，洒扫，针线，值夜，非论身契归了哪房，都是到大房来领月钱分例的。这些年来，四时衣裳，车马仆人，另有吃的喝的，哪样不是大房出的！多少年了，四叔你在外头吃酒，五叔买了书画，在酒楼铺记了账就走，过后也是你大哥一笔笔付了的。”
明兰留下蓉姐儿蜜斯俩再说会儿梯己话，又和邵氏一道去了夫人处坐，对着肚腹隆起的朱氏好生体贴一通，夫人斜倚着迎枕凑趣几句，倒也一屋敦睦。
康姆昂，卑鄙！
明兰目送着他们分开，再转头看看夫人，内心明白了。
夫人坐直了身，目色庄严，接着道：“厥后，娘过世前把我们叫到床边，亲口说了，待她过世后，爹的那份房平分；而她的陪嫁和梯己银十足给老侯爷。这话我们是亲耳所听！可四叔不平气，娘在的时候不说，待娘过世后，却硬说娘当时病胡涂了，说的话不能当真；还找了几位出嫁的姑来灵堂吵了一通！这事不假吧！”
“顾家自我们这辈，统共分过两次家。头一回分炊时，我还没进门，是爹娘叫了族老来帮着分的家，一应书俱全。因老侯爷那会儿在戍边，是以大房分得的财产始终由爹娘握着。那年爹过世，娘眼看着也不成了，所幸皇恩仁厚，召了老侯爷回京，我跟着进京后，大房才亲手从娘手中接过财产。直至此时，我们房的财产还明细清楚，我说的这些可有错？”
一样是愤恚难抑，五老爷还能寄情艺术，四老爷就没这般看得开了，竟日骂骂咧咧的寻人倒霉，动辄吵架，全部四房里便如罩了一层黑雾；这日得刘姨娘提示，四老爷终究脑门开窍，想到了便是要走，也很多篓点儿好处再走。
四老爷一窒，不肯说话，邵氏冷着脸：“据我所知，未曾。”
“再分一回家？”饶夫人是早故意机筹办，闻声这个异想天开的发起也不由大吃一惊，“四叔这话从何提及。过世的公婆不是已分过家的么？”
过了半响，屋里只闻声四老爷一对大鼻孔呼呼出气声。
被一语道破，四老爷老脸挂不住了，恼羞成怒之下，对着朱氏怒喝道：“长辈说话，有你甚么事？！顾家几十年的老事儿，里头纠葛多了去了！你才进门几年，晓得甚么？！”说着一转头，“老五，你瞧瞧，公然是人走茶凉，大哥走了才几年，人家就不吧咱哥俩当回事儿了！你昨儿还碍着面不肯来，瞧吧，若再不经验，我们就更没站的地儿了。”
“老五此人……”四老爷游移着，“怕是不肯为着几个银与我去争。”
明兰挑挑眉，她也不筹算往死里索债上门，他们不要脸，她还要脸呢。不过她要永久保持的索债务力，今后能够常拿出来用，倒蛮好的。
好本领！明兰赞美了偷瞄了四老一眼，这也是个妙手。
明兰瞧朱氏面色惨白，心中不忍，便道：“弟妹是有身的人，不好久站的，不如回屋安息会罢。”说着便要扶朱氏走，未免烽火涉及本身，最好能脱身，再找个埋没地点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