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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渊哑口无言,坐在那儿兀自入迷。颜惜月在洞内转了一圈,望着洞口碎玉般的水花,忽而转头问:“你之前说,出去时看到甚么气象,这结界也会随之窜改?”
一声龙啸,夙渊背后金色蟠龙腾飞而出,蓦地摆尾间口中宝珠红光骤放,那本来黢黑的石壁中蓦地闪现一幅画境。绿树成荫,白墙绕院,只是那气象如水波般高低起伏,颜惜月急道:“就是这里!”
暗红长刀绽放万千血花,扑天溅地的血珠会聚如线,裹挟着追击而来的光剑,如蚕茧般将其紧紧围困。
“他们不会伤我,要抓的是你……”瑞娘喘气着看他脸庞,“要不你本身先逃吧,带着我们你底子走不了!等他们走了,你再返来……”
洞外蟠龙怒飞,后山已是林倒石碎,浩繁野兽飞鸟仓促逃窜。他振刀瞪眼着站在蟠龙背上的夙渊,“瑞娘与盼儿俱是无辜,你不能伤害她们!”
“顾不得这些了!”耿庆生欲施神通,却见窗外金光高文,风雷过处已有人掠进窗户,持剑迫来。
轰隆光起而复落,整座山岭收回惊天动地的崩塌之声,他们地点之处蓦地四分五裂,尽化为回旋飞转的碎片。
“甚么?”颜惜月震惊不已,高低打量着那人,“那我们之前在耿家见到的耿庆生,莫非……”
两人掠出瀑布,沿着小径重返竹林,一起走来一起看望,但这结界仿佛与六合相融,找不到任何马脚。
夙渊抬臂挡在她身前,向那人冷声道:“你是何人?”
蟠龙游舞,风起山裂。她剑尖灵光乍现,却仍时隐时灭,夙渊忽而握住了她持剑的手。他周身环抱的金色流光敏捷注入剑身,与白光会聚成一,颜惜月奋力挥剑,“破境!”
夙渊自登陆来倒是未碰到过这般狠辣的敌手,两人在松林上方招招连环。他虽是乘龙作战占尽上风,却嫌不能近身交兵,干脆扬臂扣掌,身下金色蟠龙长吼一声,转眼化为又一把光剑,吼怒着刺向正迎身打击的老虎。
“现在如何办?!”她噙着眼泪急问。
“耿庆生!我爹就是族长耿通!”
光彩流转当中,颜惜月右手持剑,左手屈指,凝神默念心诀。
颜惜月见他好似全然不记得昨夜的景象,不由怫然站起,“就是说甚么无涯,北溟的,你莫非全忘了?”
“这是结界中的结界,也是幻景。”夙渊抬手,金色蟠龙在院子上方吼怒回旋,所到之处,不管屋舍树木,竟都在刹时支离破裂,飞散四方。
老虎顺势双手紧握长刀,朝夙渊头顶猛地斩下。
颜惜月还在骇怪,已被他抓停止臂穿过破裂的小院。
“宗峻!我不能让你单独留下!”瑞娘想冲要出,却被红光困在其间,顿时泪落如雨,“他们会杀了你!”
瑞娘惶恐失措,耿庆生一把将她护在身后,手边尘沙飞卷,瞬息间变幻为一柄暗红长刀。
“那倒要看你有没有这本领了!”夙渊说罢,抬手间光剑陡长,震出无数金芒,朝着男人穿射而去。男人飞身纵起袍袖震惊,长刀啸起暴风,激浪般连连扑卷。
她当即站定身形,持剑疾诵。
“威胁?”他嘲笑,“早知如此,就该在你们被困结界时痛下狠手,以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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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惜月上前一步,正想持剑砍断铁栅栏,那洞内却忽有黑影朝她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