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影下,有个身影缓缓闪现,就站在树下,扬起脸,望着碧绿的枝叶。
一声惨叫,灵佑的双肩处钻出了乌黑的藤蔓,再度朝着火线刺来。夙渊挥袖格挡,同时一把抓住颜惜月,她却恍然初醒般的叫道:“雷火!那些花最怕雷火!”
“你,听得懂?”颜惜月还待诘问,此时却听内里混乱扑簌,间杂着诡异沙哑的嘶鸣阵阵,像是有无数的鸟儿在洞外回旋。那怪物听得此声,竟俄然奋力站起,扒着石壁跌跌撞撞朝外冲去。
那光痕初为淡金后含赤红,由灯火般大小逐步晕染扭转。冰谷四周风声涌动,颜惜月不由昂首望去,天幕阴沉欲倒。突然间数道金光自夙渊指尖迸射而出,在空中缓慢交叉,隆隆雷声顿时响起,在这空旷的峡谷中来回震惊。
颜惜月手心微微冒汗,想到先前莲华所说的话语,一颗心被紧紧揪住。夙渊轻跃至洞内,朝她望了一眼,表示能够出去。她谨慎地跃下,踏足之处,唯觉冰寒。
“当真?”夙渊身前光彩流转,将猖獗舞动的藤蔓紧紧挡住,随即拈诀凝心,右手双指指尖垂垂闪现光痕。
此时枝叶间那些花朵竟渐突变色,由素白转为嫣红,花瓣亦更加巨大。再一看灵佑,已经脸白如纸,气味奄奄。
剑鞘深蓝,上有回旋波纹,如江潮涌动,云雾翻滚。
颜惜月虽担忧莲华安危,但面前灵佑更是性命堪忧。“夙渊,能不能将藤蔓撕扯开来?”她孔殷道。
而就在离它不远的空中,幽蓝的七盏莲华背对着洞口静止不动,像是在冷静谛视着甚么。颜惜月起先还想出声,可再细心一看,莲华所面对的石壁间冰棱纵横,其间竟承托着一柄宝剑。
洞口上方悬垂冰棱,下方则杂木横陈,仿佛是搭了架子。夙渊足踏光剑停在洞口,低声道:“想来应当就是这里。”
夙渊紧抓住她的手掌,那怪物却正被病痛折磨,涓滴没有反应。莲华倏然回转,怔怔地望向站在洞口的颜惜月,背后双翅扑动数下,悄悄飞到冰棱之上。
世人纷繁点头,腓腓却已按捺不住,叫道:“嗷嗷,快去找莲华呀!”
怪物那双幽绿的眼睛深处竟仿佛有所颠簸,它喘着粗气,冒死地点头。
她才想发问,却听得一阵阵粗哑的痛苦呻|吟在洞中回震。那声音不像是人类收回,更似是野兽的喘气,惊得她背脊发凉。
白发的男人手指一震。“你说甚么?”
――在她心目中,师兄幼年便得师尊真传,怎能殒身于这妖怪洞窟?!
阵势垂垂变低,这山洞竟像是斜放的漏斗普通,越是往里,越是宽广。颜惜月在阴暗中行了好久,夙渊却俄然停下脚步。
“你不熟谙我了吗?”她谨慎地伸展开双翅,哀伤道,“我是莲华……我们,都来找你了。”
腓腓跃过冰树,几乎被藤蔓缠住,惊叫着腾起于空中。紧随而至的恰是玉京宫众弟子,本来受伤的两人似是有所好转,也跟在前面来到冰谷。那几人远了望到此处,便惊呼道:“灵佑师兄!”
莲华忽地振翅飞来,竟一变态态地厉声道:“他不会死!我晓得,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