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狱多,血泪枯,兔爰偏教雉入罗。佛心将何如。

来御史自鞫井中案

朱履佛去和尚偷开月下门

不说两家悲喜分歧,且说樊植自那日别了伏正,匹马逃生,从山僻巷子行了两日,方转出通衢上。不想此时四周州县因朝廷差官剿贼,恐贼兵猖獗,俱各戒严。有个守备官领兵安营在三岔道口,巡查军士见樊植单骑而来,疑是特工,拿解营中。樊植说是扬州真樊太守,这守备那里肯信,说道:“前日有文凭的尚然是假,本日没文凭的如何是真?况闻樊太守已被杀了,那里又有个樊太守,你明是贼中来的特工!”樊植大呼道:“当今奉旨剿贼的成兵部是我同年,你只问他,便知真假了。”守备道:“既如此,且待兵部成爷破贼以后查验真伪,今且把来软监在营里。”樊植此时分辩不得,只得由他拘禁。恰是:

俗眼大略如此,世事诚堪嗟讶。

话分两端。且说成美闻得景州有警,公然回兵转来相救。符雄便乘势追袭,官兵大败。不防伏正又畴前边拦住来路,成美着忙,匹马落荒而走。却被绊马索把马绊倒,成美跌上马来。贼军齐上,将成美拿住,绑解伏正军前。伏正喝退摆布,亲解其缚,延之上坐。笑道;“明公还记得客岁郊野弹鹊射雕的少年否?”成美低头一想,不觉又惊又喜,遂拱手称谢。因问道:“足下既认得门生,那敝同年樊植当时亦曾会过,想也认得,如何前日竟见害了?”伏正笑道:“何尝见害?”便将救了樊植,放他出营的事说了一遍。成美大喜。伏正移坐私语道:“小可故意归顺朝廷久矣,今当斩符雄以赎罪。”说罢便差亲信小喽啰去符雄寨中报捷:说已拿得成兵部,请大王到来发落。符雄闻报,欣但是来,随身只带得一二十骑。伏正先于营门埋伏刀斧手,等符雄入营,一声号起,伏兵齐出,将符雄砍为两段,从骑都被杀死。伏正割下符雄首级,招降他部下众喽啰,说道:“我已归顺朝廷,汝等各宜反邪归正。”世人一贯畏服伏正,不敢不从。伏正偃旗息鼓,请成美申奏朝廷,候旨决计。恰是:

这边仰家几个邻舍见周氏去了,都来劝仰阿闰道:“你家大嫂此时出城,怕走不到你丈母家里了。况少年妇女,如何放他单独行走?你还该同我们赶去劝她转来。”仰阿闰肝火未息,还不肯行动,被世人拉着,一齐赶出城,迤逞来至古庙前。忽见一只崭新的红鞋落在地上,世人拾起看了道:“这地点那里来这东西,莫不内里有人么?”便大师走进庙来看。不看时犹可,看了都吓了一跳。只见地上一个妇人浑身血污,赤条条地死在那边。细心再看,不是别人,却就是仰阿闰的老婆周氏,项上现有刀搠伤痕,世人大惊。仰阿闰吓得目瞪口呆,作声不得。世人都猜想道,“谋死他的必然就是那丢失红鞋的人,此人料去不远,我们分头赶去,但见有穿一只红鞋的便拿住他罢了。”因而一哄地赶出庙来。行不半里,只听得模糊地有人在那边叫救人。

右调《长相思》

黑井方出,红鞋冤证。

宋徽宗政和年间,浙江桐乡县一个墨客,姓来名法,字本如,年方弱冠,父母双亡,未有妻室。他青年好学,家道虽贫,胸中却富,端的文通经史,武谙韬钤,更兼风韵萧洒,性地刚方。只是多才未遇,年过二十,尚未入泮,在城外一个村落财主家处个训蒙之馆。那财主姓水名监,有一女儿,小字观姑,年已十四,是正妻所出。正妻没了,有妾封氏月姨,生子年方六岁,延师就学,因请来生为西席。那月姨自来生到馆之日,窥见他是个美少年,便经常到书馆门首探觑。来生却端坐读书,目不邪视。月姨又常到他窗前采花,来生见了,忙立起家,背窗而立。月姨见他如此,用心使丫环、养娘们送茶送汤出来,与来生搭话。来生通红了脸,更不扳谈。有诗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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