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一二里,听得路旁人道:“御驾颠末,闲人躲避。”何改过昂首看时,早见旗旌招飐,绣盖飘荡,御驾来了。本来那日驾幸洞霄宫进香,仪仗无多,朝臣都未曾侍驾。当下何改过正恨着气,恰遇驾到,便闪在一边,等驾将近,伏地大喊道:“福建闽清县举人何改过有考场冤事控告!”天子在銮舆上听了,只道说是福建闽县举人何嗣薪,便传谕道:“何嗣薪已有旨了,又复拦驾称冤,好生可爱。着革去举人,拿赴朝门外打二十棍,发复客籍。”何改过有屈无伸,被校尉押至朝门,受责了二十。汤思退闻知,晓得朝廷认错了,恐怕何改过说出真情,立即令人递解他起家。恰是:

瑶姿看毕,大惊失容,对父亲道:“母舅是有眼力的,如何这等草率。百年大事,岂可徒信浮名?”珠川道:“书上说亲读其文。或者此人貌陋口讷,胸中却有文才。”瑶姿道:“经籍不解之人,安得有文才,其文必然是假的。母舅被他哄了。”说罢,潸然泪下。珠川见女儿心中不肯,便修书一封,反璧原聘。即着来人速赴临安,答复郗公去了。

但有磨勘举人,不闻再中落卷。

且说阿谁何改过,自被瑶姿蜜斯难倒,没兴纳宠续弦,竟光临安办理会场枢纽。他的举人原是趋奉来的,今会试怕笔下来不得,既买字眼,又买题目,要预先央人做下笔墨,以便入场誊写,却孔殷少个代笔的。也是合当有事,刚好寻着了宗坦。本来宗坦自前番请嗣薪在家时,抄袭得他所选的很多刻文,后竟说做本身选的,另行发刻,封面上大书“宗山明先生评比”。又料得本处没人信赖,托人向远处发卖。为此,远方之人大半错认他是成心机的。他又埋头探听远方旅客,到来便去钻刺,故得与何改过相知。

当下赵公先请二人退席喝酒,酒过数巡,便邀入后堂。只见后堂已排设伏贴,碧纱中安设香几笔砚,瑶姿蜜斯已在帧中坐着,侍儿绿鬟侍立幮外服侍。赵公与三人各顺次坐定。嗣薪偷眼眺望纱中,见瑶姿丰神绰约,翩翩敬爱,与前园中所见大不不异,内心又喜又疑。赵公道:“如果老夫出题,恐殿元疑是预先办理,可就请殿元出题。”便教把文房四宝送到嗣薪面前。嗣薪取过笔来,向赵公道:“承教员之命,弟子大胆了。即以纱帧美人为题,弟子先自咏一首,求蜜斯和之。”说罢,便写道:

郗公看罢,吃了一惊,道:“这般一个快婿,如何还不中意?我既受了他聘,怎好又去还他?”心中烦恼,本身抱怨“这原是我差,不是我的女儿,原不该乔做主张。”沉吟了半晌,只得去请原媒僧官来,把这话奉告他。僧官道:“便是何相公两日也不偢不睬,仿佛有什不乐的风景,不知何故?约莫婚姻必要两愿,老爷要还他聘物若难于开口,待小僧陪去代为宛转何如?”郗公道:“如此甚好。”便袖了双鱼珮,同着僧官来到嗣薪寓中,相见了,动问道:“足下可曾回籍?怎生来得恁快?”嗣薪道:“未曾返舍,只到富阳城中去走了一遭。”郗公道:“尊驾到富阳,曾见过家姊丈么?”嗣薪道:“曾见来。”郗公道:“既见过家姊丈,这头姻事足下觉得何如?”嗣薪沉吟道:“婚姻大事,原非匆急可定。”郗公道:“老夫有句不识进退的话不好说得。”僧官便从旁代说道:“克日随老员外有书来,说他家只要一女,要在本处择婿,不肯与远客联婚,谨将原聘反璧在此。郗老爷一时主过了婚,不便忏悔,故事在两难。”嗣薪欣然笑道:“这也何难,竟将原聘见还便了。”郗公传闻,便向袖中取出双鱼珮来,递与嗣薪道:“不是老夫孟浪,只因家姊丈主张不定,前后说话分歧,乃至老夫失期于足下。”嗣薪接了聘物,便也把金风钗取出归还郗公。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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