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有个同窗朋友叫做米家石,此人本是个刁滑小人,脸孔可爱,说话有趣,李至心厌之。他却常要到李真家里来,李真不非常睬他。米家石见李真待得他冷酷,心中甚是不悦。一日与李真在朋友公席间会饮,醉后相互嘲谑。李真即将米家石的姓名为题,口占一诗诮之云:
人道我骗官,哪知我骗我。
溺于水者犹可生,溺于爱者不能出。
王保见主母已死,望空哭拜了几拜,抱着生哥,正待要走,却又想道:“我若只这般打扮,恐走不脱,须改头换面,方才没人认得。”想了半晌,生出一计,走入本身房中,将一身衣服都脱下,取出亡妻所存的几件衣来穿了,头上脚下都换了女装。本来王保是个寺人脸儿,一些髭须也没有的,换做女人装束,便宛然一个老妪形状了。当下打扮停妥,取了银两并簪钗,抱了幼主,开了后门,连夜逃去。
孝子自当有良嗣,仙娃更复了凡缘。
黄山黄水志春申,山川千年属楚臣。
红粉拚将一命倾,夫兮玉碎妇冰清。
卷七
义感神梦赐内官须诗曰:
当下方氏把变卖下的银子,交与晏敖收了。本身走出监门,正待步回家中,不想天忽下微雨,地上湿滑。方氏是未曾走惯的,勉强挨了几步,走到一条青石桥上,把不住滑,一个脚错,扑通的跌下水去。过往人瞥见,赶紧喊救,及至救起时,已灭顶了。恰是:
晏敖在监中既不见儿子来看他,又探听得知县要把他申解下属,说他欺君误课,当从重定罪。一时慌了手脚,只得写出几纸经帐,叫家中急把田房尽数变卖银两来利用。本来晏敖向虽小康,只因父子俱好赌,家道已渐消乏。今番犯了事情卖田房,却被石正宗乘其火急,用贱价买了,连家中动用的什物,也都贱买了去。说道:“他这些田房什物,当初原是盗取石家赀财置买的,本日合归石家。”当下交了银子,便催促方氏出屋。方氏回说等丈夫返来,方可搬家。此时晏家僮仆已散,方氏只得拿着变卖田房的银子,亲往监中,一来看视丈夫,二来恐丈夫要讨她所藏的六十金来用,因欲要劈面申明落空之故,到得监里。晏敖见了老婆,便问:“奇郎安在?”方氏道:“自从你吃官司以后,并不见他返来。”晏敖跌足道:“这牲口那里去了?我正要问他:我藏的好银子,如何变做铜银?必然是这牲口做下的手脚,害我受累。”方氏道:“你银子藏在那里?如何是奇郎弄的手脚?”晏敖道:“你不晓得我银子藏在书房中地板下,明显是好银,如何变了铜不是这牲口偷换去是谁?”方氏道:“这也一定是他,你且休错疑了。只是我藏的这六十两,却被他拿了去。若留得在时,本日也好与你凑用。”晏敖惊问道:“你这六十两,几时被他拿去的?”方氏道:“他也未曾问我,不知他几时拿去的。一贯怕你要气,故未曾对你说。”晏敖听罢,跌脚叫道:“是了,是了。如此提及来,这假银是我骗你的,不想现在倒骗了本身了。”方氏闻知其故,抱怨丈夫:“当初如何骗我?”晏敖也抱怨她:“既不见了银子,如何护短,不对我说!若早说时,我查办明白,不到得本日惹出祸来。”两下相互抱怨不已。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