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如与琪生看了赞道:“倒也亏她,更难为她这点苦心。”琪生拍着绛玉肩背笑道:“这细姨之位天然是稳的,不必挂记。”三人齐笑。琪生也取笔作一首月诗寄意道:

鸟渡枝头白,鱼穿水底明。团聚应转眼,不幸听琴声。

谁想乐极悲生。君赞病已大好,不过坐在书房调度头发。一日正中午候,偶尔有事进内,走至琪生门口,闻声内里有人说话,就打窗眼一望:只见琪生与绛五搂抱做一堆,只差那一点未曾连接。君赞大怒,也不惊破他,连连暗回书房,恨道:“这小牲口,如此无礼。前番劈面挖苦我势利,目前背后奸我丫环。此恨怎消?且此人不死,邹氏难从。”越想越恼,发恨道:“恨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就眉头一蹙,计上心来。

次日,君赞待琪生解缆出门后,就去处妹子纵情说绛玉如此没廉耻。婉如闻言,几于吓傻,只得假骂道:“这贱人该死。”君赞也不由妹子做主,就去叫绛玉来,骂道:“我道你贞节可嘉,本来只会偷外汉!”遂剥下衣服,打一个半死,也不由她辩白,立即就唤王婆婆来领去卖她。婉如心如刀割,再三劝哥哥恕她,不要卖出,恐惹人笑话。君赞立意要卖,怒道:“如许贱人还要护她!岂不替你妆幌子?连你闺女面子也没有了。你若房中没人奉侍,宁肯另讨一个。”婉如气得不好则声。

刀头误染冤魂血,半夜铮铮铁也伤。

琪生道:“恐令兄不从,何如?”婉如道:“妾既许君,死生无二。若不信时,我与你就指月为盟。”琪生遂搂着蜜斯交拜而起。琪生笑道:“既为佳耦,当尽佳耦之礼。我与你且先婚后娶,未为不善。”因向前搂抱求欢。婉如正色道:“妾以君情重,故以身相许。何故顿生淫念,视妾为何如人耶?快快出去。倘丫头们撞见,你我名节俱丧,何故见人。”琪生又恳道:“既蒙以身相许,迟早便是一样,万望曲从,活我残生。”就伸手去摸她下体。婉如怒道:“本来你是一个好色之徒!婚姻百年大事,安可草草。待过门之日,自有良辰。若本日苟合,则君为穴隙之夫,妾作淫奔之女,岂不贻笑于人?即妾欲从君,君亦何取?幸毋及乱。若再强我,有死罢了。”琪生情极哀告道:“我千难万难,冒死出去,希冀卿有恋心,快然好合。谁知今又变卦,我即空返,卿亦何安?此番出去,不是想死,定是害死,当时虽悔何及,卿即欲见我一面,除非地府之下矣。”说罢泣涕如雨,悲不能胜。婉如亦将手搂着琪生哭道:“妾非草木,岂无欲心。本日强忍亦是为君守他日之信,以作合卺之验耳。不为君罪妾之深也。妾心碎裂,实不自安,亦不忍得看你这番风景。如之何如?”低头一想,笑道:“妾寻一替人来,君能免妾否?”琪生笑道:“且看替人面貌何如。若果替得过,就罢。”婉如遂呼绛玉。

君赞私唤莽儿到书房,取出一锭银子,对他道:“我家中只要你体力甚大,心粗胆壮,为人忠心可托。我有一件事要你去做,今儿赏你这锭银子。若做得洁净时,我自汲引你管两个庄房,还娶斑斓老婆与你。”莽儿道:“相公调派焉敢不去,何必赏银?不知是何事?求相公申明,虽赴汤蹈火也要做了来。”君赞道:“好!好!我说你有忠心,公然不差。叵耐祝家这小牲口,竟与绛玉小贱人有奸。我欲置之死地,但家中不便动手。他日日在我家思惟邹蜜斯,我诱他明晚去私会蜜斯。你到明晚可悄悄闪进邹家后园,将他一刀杀了,吃紧返来,人鬼不知,除此一害。如万一有什话说,我自摒挡,你放心去做就是。只是不成泄漏风声,此为上着。”莽儿见君赞一顿嘉奖,花盆好不会顷,又为利心所动,慨然应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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