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告知捷回营,琪生亦来迎焦冯二将进帐,称其大功,随往南雄进发。郑飞英探知张巡抚到来,已先出郭跪接。琪生一见,赶紧扯住道:“弟与兄真异姓手足,何必拘此大礼。”遂请琪生到察院衙门住下。郑飞英就随在后禀参,琪生也不坐堂,扯住飞英手往内便走。二人坐下,飞英深深又打一恭,感激道:“自被贼兵围困数月,料偶然理。俄然闭幕,深为惊奇。又闻张巡抚亲来进剿,谁知就是台兄。若非台兄雄略,弟焉能有本日之重生。莫大之恩,何时可报?日来老伯、伯母与尊嫂还是在京,还是在家?”

探报立时传进中军。红须闻报大笑道:“好个主帅,料敌不爽分毫,公然来投诚了。”即便麾军入城,探其真假。一面请主帅发放投诚人众。就在府中坐下,出了安民榜,查过仓房钱粮,仍令谀属官军办理处所。本日拔营往南雄。

暗淡愁云浑似梦,二雄今后显威名。

正说之间,俄然岸上人声喧闹,此中似有妇人号哭之声,更觉惨痛。琪生偶尔动念,随立品往船窗外一觑,但见一老者打倒在地,一女人号哭在旁,不知其故。连唤差役登陆,速去二情面节回话。差役忙过脚船登陆,伺那老者道:“因何倒在其间?”那女子答道:“我公公是拿来纤夫。因大哥行走不快,被夫头打碎的。”差役随来回话。琪生听了复想道:“既是纤夫,如何又有一个少年女子随行之理?此中必有情弊。你可去带那二人上船来见本院。”原差立要拿祝公上船。祝公决不肯去,邹蜜斯道:“公公无妨。待媳妇去哭抱怨情,或者还可出得夫头之气。”二人随了差人上船时,琪生先已瞥见是父亲了。仓猝迎出舱门来,一把抱住父亲哭拜道:“男该万死。如何累父亲刻苦到这地步。”祝公道:“这也是我的运气。再不想你改了姓。如何使我寻得着?”琪生回身见了邹蜜斯,也拜谢她年来奉侍父亲之劳。红须、冯铁头亦过来下了礼。祝公一见红须便问道:“义士从何得放?真喜杀我也。”

旗号蔽日,剑戟如林。

琪生在路对红须道:“此番又不是前日局面了。之前要肃但是至,现在要耀武扬威,大彰阵容,方才有济。”红须道:“一样两府,何故又要变局?”琪生笑道:“贼人必知我里应外合之计,此番决然死守城门,不放面熟之人进城,以待南雄救济之兵到来。则此计不可矣。”惟四路大张招安榜文,云我雄兵数万,战将百员,已驻于此,怜尔辈原系良民,不过为贼人所陷。若肯改逆从顺,一概免死不究。原系守土之官仍还旧职。特此晓谕,速速投诚。此时城内已知榜文所谕。那府县自料力不能胜,即会同总兵官商讨:“若不见潮州三日内被彼大兵所破,我者兵微将寡,如何是他敌手。不若早早投诚,还可保我旧职。”道犹未了,来报:“张巡抚大兵已满山塞野而来,围住城门了。”但见:

却说祝琪生自领马出京,一起人马侍从而行,多少威武。直到常州地界,忙差人往母亲处报信。本身随即下船来见母亲,道及朝廷又差孩儿往广东剿贼,不日要往长江、过梅岭去了。一则记念母亲并探父亲下落,二则不知邹、平二位蜜斯动静何如,三则要□□□助义兄同往广东建些功业,以报知己。如此由浙江、福建□□□□□□飞英被贼围困南雄,正在危急之秋,望孩儿救他。□□□□□□□别母亲前去。绛玉、素梅、轻烟亦来送别,遂邀了冯铁头下船□□□令开行。那些常州府所属官员,俱来投抄本候见,并送下程。琪生一概不收。但要处所官纤夫多拨几百名,以便连夜趱行。那些府县俱是琪生旧属,今又见新升抚院,且不受一文私礼,岂有要几名夫,不极力阿谀的事理?遂传各方总甲人等,立即要纤夫一千名。前任广东抚院大老爷军前利用如遣重究。只见毕递敏捷同了差人,各处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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